第7章 山川行止【加更】

薄行泽站在门口,隔着薄纱屏风看他有些不够真切。

他的嗓音轻飘飘往上勾,像是一只柔软的手拿着羽毛轻轻撩弄,似真似假若即若离让人不敢轻易上前,生怕一靠近他就会笑着说:“你不配”。

“不做吗?”祝川见他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瞧,在心里呵呵嗤笑了声,也是,他刚看见自己这么个样子,也懒得碰。

离婚吧,离婚最好。

“你以前的性子不会这么放过他。”会摸着酒瓶直接往人头上招呼,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张扬又跋扈,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如今圆滑了许多,也容忍了许多。

祝川端酒杯的指尖一顿,“是啊,要吃饭的,我开这么个地方什么人都要笼络一下,谁给我使个绊子我都活不下去。”

“不委屈?”

“委屈?”祝川轻笑了声,“我受过委屈那可太多了,这算什么,更何况……”

薄行泽等了一会他也没说下去,抬起头看他时发现他轻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人活着,要学会低头啊,我已经撞过一次了,不敢不低头了。”

薄行泽站在原地。

祝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声:“不像你。”

薄行泽走过来,晚风黏腻像是情人的湿吻,勾的他心脏杂乱无章。

祝川喝了酒,眼角微微泛着红,半真半假的笑意像是引人堕落的狐狸精,要人与他一起共沉沦,指明了下面是万丈深渊但薄行泽就是拒绝不了。

他半跪下来,两人视线相对只余半寸。

他惯用的香水有浅浅的依兰柑橘气味,却又掺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Omega药木香信息素,不难想象他曾和一个Omega有多亲近。

薄行泽恨不得把那个Omega找出来杀了,本能地用自己的信息素去覆盖那道纠缠不休的药木香,直到把他覆盖殆尽。

他的身上只能出现自己的信息素,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不允许。

祝川今天刚做了信息素排除,精神和身体都没那么强的抵抗力,在薄行泽的信息素之下有些头晕,使不上力。

他端着酒杯的手都有点抖,洒了不少酒在手腕上。

薄行泽低着头,隔着薄薄镜片的滚烫眼神下移,去找他的唇,以唇取代描摹。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把那件深紫色的骚气衬衫撕得稀烂,裂帛之声是即将要发生什么的信号。

祝川咬了下嘴唇,又咬了下舌尖,从那双炽烈眸子里别过了视线,那样沸腾又灼人的光芒让他心烦。

薄行泽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杂乱无章却又缓慢克制至极,落进耳里像是一场隔着纱帘欲盖弥彰的禁断表演。

“要在这里吗?”

祝川向来是这样,输人不输阵。

他就算是自己挖了火海,也会往里跳,做那个绝对不输的人。

他伸手勾住薄行泽的后颈,细致手腕搁在腺体上轻轻揉了两下,“不然去楼下大厅?你不介意咱俩让人围观我倒是都可以。”

薄行泽恨不得把他这个浪荡模样撕碎了,却又压抑着说:“地上很硬。”

“那你自个儿抱着弄吧,辛苦一点儿。”祝川半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去勾他的眼镜框,眼底含着几乎能沁出香气的春色,指腹轻轻蹭去他额角的汗。

薄行泽揽住他柔软无力的腰,感觉到依兰柑橘香气逼近,可药木香还是纠缠不休。

嫉妒翻滚而来,他无意识掐紧了手,听见一声痛呼,像是把钥匙将心底压了许久的醋意直接撬开了。

他按着肩膀,低头咬在了那个并不存在的“腺体”部位。

“嘶……”祝川一个哆嗦,这一疼也清醒了不少,他难道知道了自己这儿还有一半腺体的事儿?

薄行泽齿尖刺破皮肉,一遍遍徒劳无功地往里输送信息素,越发焦躁。

他刚做完信息素排除,就算注入再多的信息素也无法被标记,Alpha得不到缓解,会更加焦虑烦躁。

残留的信息素往外冒,他覆盖不了!

薄行泽几乎疯魔,这个药木香无论如何也覆盖不下去,他拼了命的把自己的清酒注入,却只能和它纠缠,无法压制。

“好疼。”祝川顾不上多想了,被他咬的头皮发麻,手指都疼得发颤。

薄行泽像是一个被掠夺了领土的兽王,侵占了领土和配偶他却被囚困在笼子里,眼睁睁看着无法重开,牙齿狠狠咬栏杆企图冲出去。

这个栏杆不是钢铁,而是他颈后皮肉。

“别咬了……我是Beta你标记不了!不要咬……了。”祝川喘着气提醒他,却像是更触动了他的伤处,舌尖在破皮之处舔舐,啃咬,带来极致的疼痛与快-意。

薄行泽埋着头,清冷嗓音早已变得含糊不堪,“不许你说不要。”

不许你说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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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川睡醒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撑着头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穿了衣服,没撸袖子看身上也青了。

疼。

里外都疼。

他揉了揉头出去看到沅沅坐在大厅里看热门电视剧,还投影到那个巨大的屏幕上了,倒是会公器私用。

他扫了眼,Alpha和Omega正在热情激吻,檐上月极佳的音响设备里甚至传出水声。

“……”

“哎哟,咱们花儿睡醒啦。”沅沅正在嗑瓜子,磕巴磕巴地抽了几秒的空给他,又立刻收回视线去看电视去了。

“使劲儿亲啊,没吃饭吗?”

“舌头呢?没刷牙吗不会舌、吻?淦,使劲儿啊,这Alpha行不行啊,不行我上。”

祝川走过来看桌上有壶玫瑰茉莉花草茶,拎起来倒了杯润润喉咙,薄行泽这傻逼完全不顾着在露台上,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他嗓子都要哑了。

昨个晚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劲儿去咬他腺体,非要把他标记了才罢休似的。

他嘴欠说的那句抱着弄反倒真就给了他方便,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得亏檐上月其他房间的隔音好,不然和在大厅真就没有区别。

“他什么时候走的?”

沅沅愣了下,“谁?哦,你说薄先生啊,早上让我弄了碗粥给你喂完了走的,走的时候还挺急的,可能是公司有事吧。”

祝川:“?什么粥。”

他隐约记得梦里吃了点粥,是真事儿啊?困迷糊半梦半醒的还以为在做梦。

沅沅:“老板你眼光不错哟,昨晚还问我你衣服都放在哪儿,端了盆水过去说给你擦手呢。”

擦手?

他昨晚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恐怕不是擦手,是擦身吧,跟攒了几百年似的射个没完,不清理都不知道淌哪儿去。

祝川眉梢跳了跳,“……所以檐上月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搞完了?”

沅沅贴心道:“思思姐还不知道,我打算一会儿告诉她。”

“……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