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川泽纳污
薄行泽发完这条消息之后祝川就没再回过来,猜测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这么认真的看手机,想什么呢?”
薄行泽身子一僵,极缓慢地转过头看着突然开口的男人,明明是笑言,气氛却突然一下子紧绷起来,严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敢说话。
“先进去。”薄行泽把文件递给她。
“好。”
男人瞧了严弦一眼,冷冷哼笑,“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真是有缘。”
“你怎么在这儿?”薄行泽问。
“你当然不想见到我了,做了亏心事的人怎么会愿意见到目击者呢?你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没忘吧薄总。”
薄行泽看着他,沉默不语。
廖一成最烦他这个波澜不惊的样子,双手交叠掸了下讥笑道:“四年了,一眨眼都过去那么久了,关路都死了那么久了。回到这儿,您有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薄行泽稍稍垂下眼帘,不打算接话。
廖一成是他的大学室友,当时是跟他一起保送出国的学生,关路家里条件好,过去也就是镀层金多玩儿几年。
关路性格活泼,邀请他们一起住,三人在大学时搞了一个项目,薄行泽和廖一成负责研发,关路负责宣传和拉拢资金。
后来项目受到了广泛关注,三人一跃成为各大公司以及研究院争抢的人才。
“薄总,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心虚?”
“关路的死和专利被卖的事,我只能告诉你,我问心无愧。”薄行泽说完直接进了会场,留下两扇来回活动的门。
廖一成狠狠啐了一口,“等着吧!”
严弦时不时打量薄行泽,见他脸色如常,一时摸不准心情便也没敢说话,只是回去的时候他在车上把所有的工作全压缩在一个下午和夜里解决。
“订一张明早的机票回平洲。”
严弦奇怪道:“为什么这么急?昨天您就没怎么睡,今天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再不睡会猝死的吧?”
薄行泽到这儿的第二天就病的高烧不止,白天开会晚上扎着吊针看文件,把自己当钢铁侠似的折腾。
“薄总,说句不该说的。红叶又不是您的产业,干嘛这么拼命啊?身体累垮了就不是一天两天能休养好的了。”
薄行泽头昏沉,单手支着闭目养神,沙哑着嗓音说自己有数。
严弦知道他有多拼命,以前比这个还要凶,就是跟祝川结婚之后才偶尔不加班,但也都带回家补上,放眼以前通宵都是家常便饭。
他好像没有活着的意义似的,仅靠工作支撑。
“薄总,您很爱祝先生吧。”
薄行泽睁开眼,就在严弦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轻轻地点了下头,“嗯。”
“那当时为什么分开了呢?”
薄行泽侧头看她,严弦被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和冷峻的表情吓到,小声说:“如果您不愿意说就算了,我随口问问,毕竟您现在已经结婚了,有什么矛盾总有解决的那一天,我看得出来,祝先生应该也还是喜欢您的。”
“他还喜欢我?”
严弦都想翻白眼了,却还是恪尽秘书职守认真说:“我的亲娘哎,薄总您想一想,有什么人会跟完全不喜欢的前男友结婚啊,那可是结婚又不是上个床,穿上裤子就能一笔勾销了的。”
严弦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可能病糊涂了,又或者当局者迷。
薄行泽轻舒了口气,散去了一些疲惫却又像是立刻蒙上一层新的,还带了一点迷茫无力,像是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挫败。
“高考前半个月。”
严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要讲自己的过去了,立即洗耳恭听。
“当时基因管理局给我分配了一个Omega。”
严弦:“那祝先生是误会了?”
“没有。”薄行泽摇了下头,这件事祝川也知道,还在某一次情事之中坐在他身上,勾着眼角问他:“那些娇弱的Omega能受住这样吗?要我还是要那个Omega?”
薄行泽拒绝了那个配对,也从来没有打算见那个Omega,他从来只要那一个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Beta。
“那个时候我很穷,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能上高中除了学校减免学费之外,生活费也是家里攒凑而来,过得很辛苦。”
“他娇生惯养,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明明是个Beta却养的比Omega还要娇气,酸甜苦辣都不行,很难伺候。”
薄行泽说着说着深情就柔软下来了,带着一点笑,可见当年甜蜜幸福。
“那时候我还年轻,想以我的能力总有一天可以出人头地,不会叫他吃苦。就算是我辛苦也能照顾好他,给他我的一切。”
“他也很好,知道我没什么钱也不肯要贵的。他豪门小少爷出入惯了上流社会的晚宴,却肯跟我一块儿吃地摊。但也只吃过一次,他身子不好,估计那次也不干净,拉肚子难受了好几天,虚弱的瞪我说以后要我亲自做饭给他吃。”
严弦不忍打断他,原来薄总会做饭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霸道总裁的稀奇爱好。
“快高考了,他有几天没来学校,我打电话没有人接。”
彼时祝川已经离开周家,不可能回去,他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儿。
“后来,他妈妈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薄行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仿佛还像那天接过钱一样沉重。
“殊易已经出国了,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你了,你们这段感情结束了。”
薄行泽看着打扮干练的中年女人,沉着嗓音问她:“他为什么走?”
“聪明的孩子不会再问这个问题,我知道你的家庭条件,也知道你有理想抱负,这笔钱就当做是我赞助你上大学,收着吧。”
祝有思举止动作无比优雅,是个千帆历尽却又气质绝佳的女强人。
“我要见他。”
“他不想见你。”
“不弄清这件事我不会罢休。”
祝有思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持,蹙眉想他是不是舍不得这条大鱼,随即又否定了,她看人很准,薄行泽的目的不在钱。
“一段感情结束就是结束了,再强求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以后还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祝有思劝他。
“不可能。”
祝有思跟他说不通,殊易也不肯说为什么分手,只说自己再也不想见这个人了,一定要出国,让她来给他一笔钱。
扔他脸上说是“嫖资”。
祝有思说不出这样的话,比较委婉地说:“谈恋爱需要两个人答应,分手只要有一个人有念头就足够了,你们已经结束了。我是一个母亲,很偏心,私心里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他。”
薄行泽闭了闭眼,摘掉眼镜有些累的按了按太阳穴,高烧让他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