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随着民众恐慌的从常辉逃离, 不到三个小时的功夫,热闹的古城已经成为死城一样的地方。
能够想象的到这古城有多么的干净,天空没有飞鸟,地下没有昆虫, 空气里没有蚊蝇, 甚至这里的细菌都会在深渊的扩张当中消失, 世界正逐渐变的极致“洁净”。
一根困住深渊的木钉崩断,发出巨大的脆响,木屑飞溅在空气当中化为粉尘。
而这,却是女贞树最后的藤钉了……
深渊又扩大了几米, 而随着它的扩张,隔断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屏障终于开始一块块的碎裂。如一扇完美的玻璃被打出无数的空洞,碎裂越来越大,现实当中的人最终看到了那个世界,那个……一直跟他们共存的世界。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世界十分昏暗,光线十分勉强, 然而依旧能够看到连绵不绝的山峰及山峰附近的野生动物。
那些动物是奇特的,庞大的, 狰狞的……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十分慌乱, 有人指着那边大声问:“快看啊!那是什么?”
不用招呼,其实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在一起看着。
游戏世界里, 一群七八级的山猪围堵了新手村的猎户,猎户躲避在简陋的半残掩体当中,正在拉弓射箭。
野猪倒下, 没有流血,没有哀嚎,却留下了整整齐齐被切割好的肉块还有肉皮,甚至还有一地的铜钱儿在闪着宝光。
这非常不正常,怪异极了。
恐慌的时间缓慢的延续着,跌落在地下的战利品消失,一只新的肥硕的野猪被刷新出来,继续袭击猎人……猎人的弓箭就像是用不完一样,它按照设定好的套路,不停的在还击……
连燕子弯腰从地下捡起一个石块,甩手丢到那边,石头在接近屏障的一瞬,又被勉强的反弹回来。
是的,勉强!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层隔膜是没有力的,如疾病缠身的暮年老人,它正步入命定的消亡……
而这时候,人们又都忽然领悟一件事,他们能感觉到那屏障在起着保护作用,如果这层隔膜消失,那山坡上的动物就会冲到这边来……对吧?
有人惊惧的大喊起来:“那是什么?是什么啊……”
连燕子看看着那边观察了一会,他小声说:“是……魔魇吧。”
时间到达正时,野猪王被准点刷新出来,它露着獠牙,呼出巨大的浊气,猎人射向它的箭弩像蜜蜂叮人的针,它死不了却被触怒了,于是调转巨大的身躯,向着简陋的掩体冲了过去……
那一路乱石击飞,高大腰粗的树木被轻易的犁出两条道路,掩体的屋子飞向天空,猎人倒地,发出了求救的任务……
连燕子看看恐慌的士兵,还有自己的小巫们。
士兵们没有感觉,可是所有的巫都在两个世界连接的一刹那,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引力。他们就觉着自己不再属于盖尔,屏障那头的世界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
时间推移,深渊裂痕越来越宽,屏障的世界更加清楚,人们甚至能感觉到山那边的未知之物,它每运动一步,这边就是一场地动山摇。
留下的幼军年纪不大,已经有胆怯的少年开始哭泣,他们用那种忍耐的,压抑着的颤抖声问自己的教官:“先,先生,世界要毁灭了么?”
而他的教官也在震撼当中,也在无助的看着那两个站立在深渊附近一动不动的人。
该怎么办?世界要毁灭了么?
连燕子到底站了出来,他命令所有人,包括失去牵绊植物的幼芽一起撤离常辉郡。因为是军令,没人在此表现什么伟大的情怀。
他们奉命列队,上车,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常辉终于变成了鬼城……
深渊面前,江鸽子听了俞东池带来的消息消息后,先是觉着这是个荒谬的事情,然而他认真思考,随着各种线索串联起来,便无言以对一直沉默着。
他觉着这是个笑话,而自己是笑话当中笑点,简直太恶心……再没有比这更加恶心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沉默许久之后,竟问俞东池:“哦,她这样说啊,那~她呢?”
虽然他并不在乎前皇帝是死是活,可他也没啥好说的了。
俞东池表情平淡,像说一个陌生人般的回答:“她精神出了一些问题,我跟李拓商议了一下,以前王姐住的疗养院还是不错的……”
那样的疯子还是囚禁起来吧,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的前路也是一筹莫展,他甚至懒的告诉江鸽子,在送走那人的时候,他的属下与前女皇的属下发生了交战,他亲手送关山阿黎上了天……可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
没有意思了,他现在简直不敢看鸽子的眼睛,甚至为曾经那个继承了籍道记忆而沾沾自喜的自己而感到恶心。
连燕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朗声说:“那就是魔魇吧!其实,我早就分析出一些真相,可是您却闭口不言,我也就没有问您,现在……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这个世界真的要走向末路了么?
江鸽子双手插兜的扭头,他看着连燕子竟像没事儿人一般的笑了笑说:“~真相?对,真相!其实现在我也挺糊涂的,要是按照他们说的真相~这话就长了。”
连燕子徒手从老戏台搬来一块青石沉重的丢在地面上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起坐在了青石头上。
江鸽子凭空取出大堆的牛肉干,还有一些游戏当中的老酒。
而这种隔空取物的手段并没有引起连燕子的惊讶,他只是扬了一下眉毛看看江鸽子。
江鸽子笑了:“你不是最喜欢吃么,今天可以吃个够了。”
连燕子多聪明的人,他立刻问:“今天?您的意思是~明天我就吃不到了?”
江鸽子想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是,按照他们说的,我想……我是没有明天了。”
俞东池的心猛的被割裂一般,那里没有流血,就只有生生的疼痛感。他抬起手捂向心脏,弯下腰沉重的呼吸起来。
连燕子看看他:“跟他……有关?”
江鸽子扭脸看向俞东池笑了,他一伸手搂住俞东池拍拍他的肩膀,还递给他一罐老酒道:“别这样,跟你没关系的,你很努力了。”
俞东池缓缓呼出一口气,接过酒罐拍开上面的老泥,仰着脖子灌了下去。
看他这样,江鸽子就有些遗憾的耸肩扭脸对连燕子说:“唔……从哪儿开始说呢,真相……恩~是这样的!其实我~不,应该是我的灵魂吧,我的灵魂并不属于这里。”
连燕子困惑的眨眼笑话这个消息。
江鸽子缓缓呼气,放松的捏下鼻子笑说:“对,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我来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