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牛逼爷。 (3888字)

整整一天,吴所畏都精神恍惚的,账目审核频频出错,最后没耐心了,直接扔给手下的人去做。昨天还窃喜没人骚扰,“偷”得一天的闲,今儿同样是消停,可吴所畏的心里却不是味了,翻来覆去的想这种平静背后隐藏的问题。

下午五点钟,公司准时下班了。

忙过紧张棘手的开业期,公司正式步入正轨,各个部门分工明细,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客户源源不断,安排满满当当,资金回流迅速,运营平稳顺利。出现这一良好的局面也是意料之中的,池骋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太充足,路铺得太平太稳。

供货的总厂他亲自去过一趟,同样是一批货,质量好的优先派送到这,装载运输过程都特殊对待。加之池公子手中握有强大的社会资源,但凡拿到推荐资料的相关单位,没人不买池公子的面子。

货源好成本低,运输安装效率高,售后服务好,加上一个勤劳较真的总经理,这样的公司想发展不好都难。

公司的运营状态越来越平稳,吴所畏的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多,前阵子巴不得越忙越好,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回避一些事。现在彻底不用了,就算闲下来也没人骚扰了,明明只有两天的时间,那个令他神经紧张的门口一下就冷清了。

吴所畏把所有房间的开关和门锁都检查一遍,确定安会无误后,回了自个儿的卧室。

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已经两天没看到那个弹出窗口了。

吴所畏用不着隐身了,直接上线都没人理他。

池骋的那个图标一真暗着,上面两颗大蛋也黯淡了,吴所畏想,他应该没有那份闲心对着电脑发神经了吧?

愣愣的坐了两个多钟头,刚要下线,池骋的图标突然亮了。

吴所畏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的期待着什么,可端坐在电脑前等了十多分钟,那个图标始终亮着,却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了两分钟,吴所畏突然发现,池骋的图标换了,从两颗大蛋换成了一条蛇。网名也改了,改成“你是我心爱的小蛇精”。就连空白的个性签名都有了内容,虽然只有五个字,但足以让吴所畏的心头刮过飓风。

“三天,盼,等,熬。”

一股酸水涌了上来,吴所畏猛地合上笔记本盖子,牙齿磨得吱吱响。

“盼你姥姥!傻逼!贱骨头!让人戴了绿帽子,还傻了吧唧地等!诉苦的时候话说得那么硬气,现在人要来了,又小蛇精、小蛇精的腻歪上了!蛇你大爷!草!草!草!”

写字桌上狠捶三下,鞋底儿砸得镗镗响,磨出一路火星子,直奔卫生间。

洗了个凉水澡,胸口的火浇灭了,心也跟着凉了。

躺在被窝,脑门儿发痒,手机放在枕边,一声未响。

反正没人提醒自个儿不能挠了,干脆一次性挠个痛快!撒欢挠,使劲挠,解恨挠……挠到最后彻底感觉不到痒了,指甲盖里都是血垢,整整疼了一宿。

……

十字路口旁的交警岗亭里,池骋兴致盎然地摇骰子,一边听响儿一边拿明睛瞄着路口。用手腕的力量把骰子摇得腾空,慢慢控制力道,真到感觉五个骰子都贴住内壁,“啪”的一声盅停,轻轻移开骰盅,五个骰子齐刷刷的竖成一柱。

又把闲置的一个骰子塞进去,继续摇。

没一会儿,岗亭的门被打开,一名交警走了进来。

“池队,你赶紧出去瞧瞧吧,你那哥们儿闯了二十多次红灯了,电子眼啪啪啪的响。刚才一个协警劝了两句,开走了,没一会儿又转回来了,继续在路口来回溜达。我们一看是你之前那辆车,又是熟人,没人敢上去拦啊!”

池骋没听见一样,继续把骰子摇得哗啦啦响。

“池队,老这么着可不成啊!”交警小心翼翼地提醒。

池骋手里的骰盅猛地一顿,挪开,六个骰子竖成一柱。

这位交警看得眼都直了,惊呼一声,“我草,这……这怎么练的啊?”

池骋绕开他,直接走了出去。

吴所畏穿着黑衬衫,领口大敞,叼着小烟卷,侧脸酷酷的,脑门两个创可贴。故意摇下车窗,开着从池骋那拐来的二手车,在十字路口兴风作浪。

从后视镜中瞥见池骋的身影,牙在过滤嘴上狠狠一咬,调转车头猛冲过去,车轱辗在池骋的脚边磨出一道大印子。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情绪掩藏得很深。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扫着池骋的脸,片刻之后,一口将嘴里的烟屁股啐到了池骋的脚边,恶狠狠送上一句。

“虚伪!”

说完,脚一踩油门,车扬长而去,再也没调头。

敢情在这转悠一下午,就为了这么俩字。

闯红灯池骋纵容了,朝他啐烟头也不计较了,可这大开的领口,脑门儿的创可贴,可不能这么算了。池骋狞笑一声,我给你记在小账本上,三天之后咱们一笔一笔算。

路边上,三名新来的协警在那交头接耳。

“刚才有辆车闯了二十多次红灯,没人敢拦。”

“我还看见那个车主往池队的脚上啐吐沫!”

“池队没把他车掀了?”

“掀车?池队还朝他笑呢。”

“我擦,这位爷太牛逼了!”

……

前几天还殷勤的上门关心,这两天连个面都不露,过去找他还爱搭不理的;前阵子还左一个真心,右一个耐心,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变卦了。

除了虚伪,吴所畏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池骋。

昨晚一宿没睡,本以为今儿痛快地骂完,能好好睡一觉,结果心里更堵了。吴所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想着池骋说过的那些话,越砸摸越可恨,眼珠子像炮弹一样把卧室每个角落都炸完,天也亮了。

吴所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总经理的架子也端起来了,看见一丁点儿不顺眼的就劈头盖脸一通训。中午在餐厅吃饭,点了一份土豆,结果给他端过来的是豆干,看了一眼就摔筷子走人了。

下午,他去了池骋的住处,那间像蒸笼一样的地下室。

房东告诉他,池骋退房了。

“什么时候退的?”吴所畏问。

房东说,“就这两天。”

“他没说为什么退房?”

“这还用说?”房东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家是个富家子弟,来这住也就图个新鲜,体验体验生活,日子久了谁受得了啊?”

他都在这种又闷又嘲的地方住了六年了,一直都受得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就受不了了?明摆着么!蛇主一回来,那些替身小蛇们就降格了。他能委屈蛇主住在这种地方么?不得把他心疼死啊?!

可怜了二宝,早知道丫这么没良心,就该把二宝偷过来跟自个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