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青霄凌云是当今第一大剑宗,其中的剑冢都是先辈们使用且留下的。
里头的剑大多都是上了三百年的高龄,生了灵性。
一般这样的剑和人一样,都有点儿傲骨。
若想选次一点儿的,好上手的剑倒是挺容易的,只需要磨合一段时间便能使得得心应手。
不过只要是剑修都不会退而求次,尤其是剑这样,是他们的半身,更是马虎不得。
顾长庚当时进剑冢的时候是五百年来作为年轻的,年仅十八便将剑冢第八重里放着的惊寒给驯服。
这几乎是往后每一年新入门的弟子们都知道的事情。
尽管顾长庚独来独往,不擅人际交往,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
修者之中天赋者让人艳羡,有天赋又勤勉的更是让人望尘莫及。
而青年便两者都给占了。
当大家都以为这样的记录要打破得再需要个好几百年。
然而不想才过了不到五年,青霄凌云又出了个年仅十五便获得了入剑冢取剑资格的。
更巧的是她与顾长庚师出同门,都出自宗主谢远门下。
才入门堪堪两个月的时间,实在让人咋舌。
“当初我便知道白师妹是今年这群弟子里资质最好的,不想竟好到了这种程度。比起当年顾师兄去剑冢取剑都要早了整整八个月之久。”
“双灵根资质自然是极佳的,我们这样的只有羡慕的份儿,比不上比不上。”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白羽然得到了入剑冢资格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青霄凌云。
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的,得了空便会讨论一番。
倒不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只是这两月就入剑冢的事情前所未闻。
这也就比当年剑祖容予入道当日便被青霄择中稍微次些。
的确是一件足够让他们惊讶好长时间的事情。
而且不光是剑祖上下的弟子,此事也惊动了各峰的长老。
也包括了剑祖容予。
“师兄,你确定你没推衍错?”
容予皱了皱眉,看着属于白羽然的那盏魂灯上隐约出现了天青之色。
“我当时也很是震惊,连着算了三次,可结果都是一样。”
“……这上面的确是青峦之火。”
青峦即修者魂格之中入道之征兆,如果错过了便会转为青黄。
再想要入道便有些难了。
而白羽然作为剑修,入道之征兆便是取剑。
容予用灵力去探了,上面并未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看来是我多想了。”
他虽是这么说着,视线落在那魂灯上的时候极为淡然。
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这青峦之火不假,师兄便让那白羽然早些时候入剑冢取剑吧 ,免得误了时机。”
谢远将白羽然的那盏魂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我今早便将长庚从山下唤了回来,有他引她去剑冢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魂灯阁里千万魂灯明亮如星辰,白羽然的那盏的青色灯火显得显眼。
顾长庚前几日奉命下山去斩杀一条火蛟龙,刚解决完手中的事情便收到了青鸢的消息。
这才连夜赶了回来。
白羽然早就在逍遥峰大殿里等着了,一见到青年的身影后立刻高兴地小跑着过去。
“长庚师兄!你回来啦!”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顾长庚了,自然要比往日更激动些。
“我听师父说你下山斩杀那个七品火蛟龙去了。那火蛟龙厉害吗,有没有伤到你?”
“无碍。”
顾长庚毫发无损,只是衣衫因为赶路急了而稍微有些褶皱罢了。
“师父说你魂灯已显青峦之色,该入剑冢取剑了。”
见白羽然点头回应之后,顾长庚心下还是挺惊讶的。
他原以为这一届内门弟子里最先入剑冢的应该是绥汐,毕竟人天灵根哪怕修了无情道其资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想最先得到入剑冢取剑资格的竟是白羽然。
倒不是顾长庚看不起对方,只是不解和疑惑更多而已。
“只白师妹一人吗?绥师妹近日的魂灯也可有青峦之象吗?”
白羽然之前知晓了绥汐只能修无情道的事情,心下也没再埋怨她瞒着不告诉自己她师父是剑祖容予的事情。
甚至还有些同情。
现在一听顾长庚一回来便问的是绥汐,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
“师父说了只我一个那便只我一个,师兄难道是质疑师父的推衍之术吗?”
谢远的推衍之术能算天下事,从未出过差错,在修真界都极负盛名。
他一般很少算人命格和劫数,因为这些都是忌讳,不过若是得当事人同意倒也不是不可。
而此次因为青峦之火出现的实在太早了些,谢远为了以防万一,来来回回推衍了好几次。
确定了之后这才唤了顾长庚回来。
“我并无此意。”
顾长庚瞧出了白羽然有些不高兴了,于是闭了嘴没再继续问绥汐的事情了。
“白师妹,若你准备妥当了便与我去剑冢吧。”
他看了看天色。
正值日上三竿,阳光极好。
剑冢里的那些剑剑下亡魂无数,血腥味和阴寒之气都很重。
尤其是晚上。
“我们趁着天没黑下来之前早去早回吧。”
“到了晚上剑冢里的剑很是暴戾很难控制,容易伤到人。”
白羽然听后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白日呢?会不会也一个不受控制伤到人?”
顾长庚想了想,想要摇头给对方一个安心的回答却也没办法百分之百的肯定。
“一般情况是不会的,白日剑冢里的剑大多都处于休眠状态,都很稳定。”
“不过也有例外。”
他给白羽然说得很仔细,对方是第一次进剑冢,肯定是不了解里面的内部结构的。
“青霄凌云里的剑冢一共分外九重,越高的地方放着的剑越难控制。你量力而行,不要去最后几重就成。”
白羽然眼眸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应顾长庚,只抿着红唇紧紧地跟在对方的身后。
“长庚师兄,我听说你的惊寒当时就放置在剑冢的第八重。”
“那你当时取它的时候有没有被它伤到?”
顾长庚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惊寒。
它乖乖地在剑鞘里待着,和出鞘时候的锋芒凛冽完全不同,显得温顺极了。
“没有。”
白羽然见顾长庚摇了摇头,心下的紧张褪去了大半。
“那这么看来上面放着的剑也没多
那么可怕嘛。”
青年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羽然。
“它是没有伤我,只不过把我在里头冻了三天三夜。
我在第四日清醒过来之后才出了剑冢。”
“……”
白羽然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