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边无尽的海洋和试图掰开我头颅的僵尸们充斥在梦里,我睡得很不安。刺耳的闹钟响了,我从梦里惊醒。如果早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拖着我疲惫不堪的身体起床。
我宁愿去搞定那些僵尸,也不想和丹尼斯、卡斯宾这些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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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梦游着来工作,约瑟夫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哇,昨晚睡得不怎么好啊,帕拉斯?”我打完卡,睡眼惺忪地凝视着电脑屏幕,隐约地在好奇为什么它看上去是模糊的一片。
“咦?”我转过头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像两颗放在插槽里的热弹珠。今天将是难熬的一天。
约瑟夫把他晚上审查完的文件塞进一个大牛皮纸信封里,笑了笑。“你看起无精打采的。昨晚是去派对了还是怎样?”他抬头看了一眼钟。“我差点就要给你打电话了,你平时可没这么晚。”一个人工作了整晚的吸血鬼,却看起来思维敏捷,精神抖擞的。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下巴吱吱作响。“没有参加派对。就是在深夜的时候出去办了个事。我需要再睡十个小时,但是这好像不可能。”我伸手去拿我的巨型咖啡杯。“卢克要是今天不做咖啡,我绝对撑不下去,那是唯一能拯救我的东西了。”
他轻笑了一下。“你知道吗,咖啡的味道让我怀念当人的感觉,信不信由你。在雪琳喝了咖啡后,我可以在她的血里常出咖啡的味道。太喜欢那种感觉了。”说完,他咂了咂嘴巴。我一边对他笑着,一边强忍住不颤抖。
“有点意思,”我说。“我还不知道,你能从血里品尝出不同的味道。我猜,你很讨厌雪琳吃大蒜!”这就是你在日常谈话中向这些怪物们学到的东西。
约瑟夫笑了起来,走到角落的桌子,拿起他的钥匙,说:“我不准她吃。不过说起她,我现在得走了,不然她会担心。“
我看到天空变成了粉灰色,这时候他是该走了。女妖们会密切跟踪他们的寄主,这对寄主和女妖都好。除非不方便,雪琳一般是非常积极履行自己这项职责的。但是,对此我也没说什么。“不好意思,约瑟夫,刚刚迟到了一会儿。你最好在太阳还没出来之前赶紧走人。”
他笑着挥了挥手,说:“明天见,帕拉斯。”
我点点头,回到电脑前开始工作。我开始打印报告,看看我将要面临什么情况。随着打印机的咔嗒声,我的心绪飘回了前一天晚上,想着那晚的事情对今天有什么影响。
如果安纳西没有强迫我发誓的话,那我就可以把卡斯宾叫来,告诉他我打探到的消息,然后把这堆子事全留给他处理就好了。大部分时间,人类的正义之轮都在缓慢前进,但我敢打赌,添加了克里兹这一润滑剂后,这个轮子会滚得快些。石化药水公然出现在街道上!太恐怖了。而且,这种药水管制严格,只有Z特勤队才有机会接触这种药水。不知道奥黑尔对此会怎么想,我默默地想着。唉,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他。我换了换脚,留意着打印机。在这点上,安纳西算是把我逼到了墙角。
然后,哈维把我从一群疯狂的僵尸群中解救了出来。在那个时间点,那个地方,他究竟在干嘛呢?至少在我看来,这件事看起来太凑巧了。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不过要不是他和他的同伴们,我早就成了僵尸的晚餐了,而且情况可能更糟。但问题是,那晚要是哈维没能搞定那群僵尸的话,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置于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因为我后面还有一个特里同缠着。哎,我叹了口气。
打印机不响了,我把第一份报告扯了下来,又按了几个按钮。在等下一份报告打印的时候,我又喝了一大口咖啡,继续思考整件事情。
撇开其他所有的不说,我必须做的是实施我的《大清除计划》。因为我被迫向该死的安纳西发了誓,现在就只有一种方法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赶出酒店了。为此,我还得和我们美艳的玛丽拉·林瑞小姐谈谈了。
外门“嗖”的一下推开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丹尼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走得特别快,好像有什么要紧事似的,满脸通红。“嗨,丹尼斯,”我开口叫了他,但是他用满眼的怒火盯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走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还真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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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前台,几乎是把我拖进了里屋。接着我们就几乎脸对脸地对站在里屋里。我还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你脑子秀逗了吗?”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昨晚去僵尸镇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把手从他的魔爪里抽了出来,尽量不让怒火控制我。
“你别装了!你说,到底为什么去那里?还是一个人!你简直是疯了,而且还蠢到家了!”
“谁告诉你我去了那里?而且,伙计,我是不会回答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搓着被他抓红的手,然后加了一句,“你以后最好别再说我蠢!”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丹尼斯在这个小房间里来回踱步。“你不应该一个人去那里的。你可能会被弄死,或者更糟。”他又停在我面前。“你明不明白?情况可能更糟。”
“淡定,牛仔小子,”我双手叉腰说道,“首先,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很重要。其次,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一切都很好。你到底有什么意见?”
“你应该叫上我的,帕拉斯。要是僵尸镇真的有你非要不可的东西,你应该叫上我。你一个人在那里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天啊,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你这个女人,真是要把我弄疯吗!”他把棒球帽取了下来,双手抓着头发。我们之间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浓得能生出稠稠的糖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内心的波动。好吧,他是因为在乎才生气的。完全合情合理。不对,有点不合情理。我不想要他在乎我,在乎我是件危险的事情。
“我告诉你,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据我所知,事情可不是这样子。你这次是运气好,帕拉斯。你拼的是纯运气。”他说的是没错,但残酷的事实没办法扼住我的臭脾气。
我跺了下脚,“喂,你知道你现在和谁说话吗?”我开始颐指气使起来。“而且,你拼什么搀和别人的事情?丹尼斯,我告诉你,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不喜欢你搅进我的生活里,就这样。”我转身要回前台,但是他拦住了我,把我拉回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