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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特别的名字,你要去哪,奥尔加?”
我的想法还在不停地转动着,我的脑袋里感觉像塞满了棉花,他用严厉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听到他这样的口吻,我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基督教青年会。”我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回答着。
“你住在哪儿?”
我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你住在哪儿?”他再一次用严厉的语气问道。
“榆木公寓。”
“哦,我也住在那附近。”我没有回应,“我或许可以去那附近探望你。”我点头,我的头皮在跳动,觉得越来越恶心,我担心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即将到站时,我按动了停车按钮。我站起来避开弗兰克,尽量不要碰到他,我感觉他正在看着我。我跑过了两个街区到达基督教青年会,利兹正在等我,她看着我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你没有跟他说话吧?”
我很惭愧:“没有,我知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尤其是公交车上的陌生人。”她加了一句。我在这里给二年级和三年级的篮球赛做裁判,我觉得稍微安定下来一点,头痛和恶心的感觉也在渐渐消失。
比赛结束后,我和利兹一起去了鲍比大男孩,我们谈论着篮球队和孩子们。像往常一样,利兹问起我最近的情况,除非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是说我很好。她问起我的母亲和哥哥们。“妈妈和麦克很好,艾利克斯就只是艾利克斯。”这是我的标准答案。每次利兹开车载我回家,她总是看着我走进公寓楼才驱车离开。那晚从她的车上下来,我在公寓楼的院子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模糊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我转身跑进楼道,感觉很不舒服。
第二天放学后,我坐公交车回家,发现艾利克斯在家,我很紧张。利兹下班后会顺道来接我,我走出来坐在长椅上等着,有人从我身后走过来:“奥尔加?”
我很吃惊,是公交车上那个奇怪的弗兰克。他坐下来问我昨晚为什么不理他。我一片茫然并不作声。他说他是来看我的,我却不理他,这很没礼貌。他问我是哪个学校的,尽管我听见脑袋里有一个警告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告诉了他。
“你怎么上学?”他问。
“我坐公交车。”我听见自己平淡地说。
脑袋里各种想法又冲突起来了,一边警告我不要跟他说话,赶紧跑开;另一边警告我不要惹恼他,按他说的做,不然会受伤。各式各样的想法快速流动让我无法仔细思考。我平淡地回答着他所有的问题:几点上学、几点回家,并且告诉他,我大多数时间不在家。
我现在明白,弗兰克是在侵犯我的隐私,好多年后,我才学会用愤怒和反抗来应对这样的违法行为。那时的我没能明白,我的回应方式让弗兰克认定我是他可以随意伤害的人。
弗兰克在我们公寓附近徘徊了几周,我一直在躲着他。但是每当艾利克斯在家时,我就会想离开,我会去大楼后面的篮球场,但是很多时候强奸过我的麦克的朋友也会在那,尽管我不记得那些事,但是看到那些男孩依然会觉得不舒服。我总是在公寓附近紧张地游荡着,但是却不知道在怕什么。
弗兰克有时会开着车来看我,一个傍晚,他把车停在我身边问我想不想去鲍比大男孩,他一定是从我们的对话中得知那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尽管大脑中有许多警告的声音,我还是上了他的车。当然,我们没有去鲍比大男孩,他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墓地强奸了我。最初我拼命地挣扎,但是他轻易地制服了我,我离开自己的身体从车外看着这一切,结束后,他把我扔在黑暗中扬长而去,这时处理这样的耻辱的那部分出来收拾残局。
第二天,索林斯基女士仔细检查我的全身:“你打篮球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伤?”她指着我手腕上的淤青问道。我仔细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发现了这些伤痕,但是我记不得被强奸的事了,我只认为这是运动时受的伤。我带着练习过许多次的完美笑容说不知道,她看了看我,再一次检查我的伤痕,问我是否有她没看到的伤。我告诉她我的大腿上部有一些伤,我也像她一样感到疑惑,甚至有点儿害怕。
索林斯基女士离开房间,然后很快回来把我叫到走廊,学校的护士在那里等着我,她们解释说只是关心我的伤势,护士问我是否愿意去她的办公室,让她检查我的伤痕。我同意了她的提议,却感到一阵眩晕。护士检查了我的手腕、手臂、大腿和大腿上部以及脸上的红痕,问我怎么可能打篮球弄出这么多伤痕,我无法解释,只得说:“不知道,我身上总是有伤,却不记得怎么受伤的。打篮球是我做的唯一有可能受伤的事。”
护士问我是否可以打电话给我母亲,我同意了。我听见她在电话中与母亲解释道:“看上去她像是被性侵犯了。”母亲一定会说不可能,她可能像以往一样告诉护士:“奥尔加很男孩子气,很容易受伤。”护士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性侵犯像是一句外语在我的脑袋里面一遍又一边地转动着。性侵犯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分裂状态,我的手分成两个,这个词让我难以理解,某个部分把这个词拆解成字母,然后把每个字母放在不同的房间里,我无法把它们拼起来,我茫然地坐在那里。护士又问了我一次是否还有哪里痛,我的脑袋里面一片模糊,我听着她的声音就像从地面上一个小洞里传来,我没有作声。
护士只得告诉我,有需要随时可以去找她,然后把我送回到报社写作课上。回到教室后,护士把索林斯基女士叫到走廊,我精疲力竭地回到教室座位上,用头抵着桌子,我的眼睛左右晃动,然后就这样睡着了。之后我才知道索林斯基女士跟其他老师说我病了,需要一直待在她的课室休息。
我醒来的时候,学校早已经放学,索林斯基女士却还坐在桌边。“嗨!贪睡鬼。”她说。我很惊讶,并不是因为已经这么晚了,而是因为索林斯基女士正在开玩笑。那天晚上,她开车载我回家,和我一起进了公寓,我知道母亲会因为没有通知她就把客人带回家里而生气,我马上就去把她叫出来。索林斯基女士站在门边的客厅,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把索林斯基女士介绍给母亲认识,母亲很高兴,请索林斯基女士直接称呼她布兰卡,并为我带来的麻烦道了歉。
“她并不麻烦。我们很担心她,她总是很累的样子,身上总是有很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