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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赫尔默。请代我问候你父亲,好吗?”

“好的。”

我看着她从贮奶柜旁边走过,出了挤奶间。她后背的模样显出一点老态,这一点,我以前却从未注意到。

我来到父亲的卧室,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阿达向他问好,随后就着手处理他的那一摊子事。我先让他在马桶上坐好,然后问他,他想在什么时候刮胡子,是淋浴前还是淋浴后。他说在淋浴之前,还说他要自己动手。我把挂在门厅里墙上的那面小镜子取下来,搁在水池上面,这样他只要坐在塑料凳子上就能看到自己。他花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两只手不住地颤抖,很难做到在把折叠器稳稳地搁在脖子上的同时拉动剃须刀。身子洗过之后,我又往他的头发上挤了一大团洗发香波。全部洗干净之后,我问他是否可以在凳子上坐一会儿。他说可以,但是两手必须紧紧地抓住膝盖,后背必须紧贴在瓷砖墙壁上。我上楼去,撤走床上的被褥,换上干净的床单和枕套。我发觉自己在一边忙乎一边吹着口哨。下楼前,我走到窗边去看那只冠鸦。“行啦,你就看个够吧,”我说,我发现它的眼睛正盯着我。不一会儿,父亲回到了床上,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散发出一股清新味。

“我想吃几片法式烤面包,”他说。

“你躺在床上是不是时常会翻翻身?”

“翻身?我为什么要翻身?”

“如果一直就那样仰躺在床上,你会长褥疮的;一旦长了褥疮,你就得去医院;一旦进了医院,那就得了,再也别想回家。”

“是吗?”

“是的。”

“在皮尔默伦德吗?”

“皮尔默伦德的什么?”

“皮尔默伦德的医院。”

“你想去吗?”

“胡说,”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但是,还没等我把门关上,就听到新铺的床单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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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凯斯·范·沃德伦(Kees van Wonderen,1969年1月4日~),荷兰足球运动员,出生于鹿特丹市,曾效力费耶诺德足球俱乐部。

(2) 费耶诺德(Feyenoord),荷兰足球俱乐部,一九〇八年七月十九日成立,位于荷兰第二大城市鹿特丹,以该市南部的费耶诺德区为名。与阿贾克斯和埃因霍温并称荷兰足球三巨头,垄断荷兰足坛近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