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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随自己的丈夫来到香港后,发现自己很难接受眼前的现实——她的社会地位由她丈夫的职业所决定。当然大家对他们都很友善,两三个月内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外出参加聚会。他们去总督府吃饭时,总督还把她当成新婚的妻子对待。但她很快就明白作为政府聘请的细菌学家的妻子,她几乎没什么地位,这让她很气愤。
“简直太荒谬了。”她跟她的丈夫说,“唉,这儿简直找不出一个值得让人请到家里待上五分钟的人。母亲做梦也不会想到请他们任何人来我们家吃饭的。”
“你不该为这事儿心烦。”他回答,“你知道,这其实并不重要。”
“当然不重要了,只能说明他们多么愚蠢,但说来也挺滑稽,想一想在伦敦我们家里常来的那些人,可我们在这儿却被人视如粪土。”
“从社会的角度看,研究科学的人跟不存在似的。”他笑了笑。
她现在知道了,但她嫁给他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还不知道被半岛东方轮船公司代理邀请吃午饭会让我这么开心。”她说,干笑了几声,省得让自己的话显得过于势利。
也许他看出她故作轻松的后面暗藏责备,他拉起她的手,小心地握住。
“我非常抱歉,凯蒂宝贝,但别让这事儿再折磨你了。”
“哦,我不会让它把我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