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零知青1
一九七四年, 南方,盛夏。
“同志们, 党的号召就像这夏天的日头一样, 明亮又有劲头,我们跟着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新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上迈进!”
“苦不苦, 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眼前的苦会变成以后的甜, 眼前的累会变成以后的好,加油啊, 同志们!”
生产队大队长刘为民拿着个大喇叭站在田埂上喊得唾沫横飞,田间干活的男男女女们听得是满腔热血, 全然忘了头顶挂着个大火球一般的烈日, 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 他们挥汗成雨, 动作敏捷的将手中嫩绿的稻谷秧子插-进泥水里。
刘为民喊得口干舌燥, 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水壶猛灌了几口水,接着继续喊。
随着太阳西下,一望无迹的水田也覆盖满了绿绿的秧子。
“下工了。”
男男女女们收拾好农具, 拖着疲累的身体陆续往农具管理室去。
生产队的规矩, 上工前领农具,下工后也要还了农具才能回家。
这一天虽累,但工分也挣得足足的, 一个个黝黑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三两成群说说笑笑,气氛倒也热闹融洽。
靳磊挑着一担粪箕独自随着人群前进,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他正在接收系统传递过来的剧情和原身的记忆。
突然左边肩膀一痛,他正要转头,却在右边听到了调皮的笑声,靳磊顺着笑声看去,一个穿着格子短袖衬衣,绿色裤子,一头齐耳短发,背着军用水壶和锄头的女孩冲他调皮眨眼直笑。
靳磊差不多接收完剧情和原身的记忆,知道面前女孩的身份,温馨,二十一岁,是原身的同学兼女朋友,他们三年前被从北城下放到红河沙生产队。
“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温馨略有些抱怨说。
靳磊找了个借口说:“在算这个月的工分。”
“晚上再慢慢算,走路要仔细,小心摔了。”温馨也不是真生气,听他这样说就没当回事了,“把粪箕给我,我一起去还。”
靳磊说:“我去吧。”
“你今天挑了一天秧子,一定很累,就别来回走了,先回去休息。”温馨说着将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水壶取下来,掂起脚挂在他脖子上,接着把他肩上的扁担取下来挑在自己肩膀上,又把自己的锄头放进一边的粪箕里,挑着走了。
靳磊见女孩快速消失在人群中,只好背着两个军用水壶往知青房去,顺便捋一捋刚接收完的剧情和记忆。
“靳知青。”一旁跑过来一个女孩,拦住了他的去路。
靳磊抬头,面前站着一个扎着红头绳,梳着大辫子,穿着紫花白底短衫,蓝色裤子的女孩。
女孩叫刘花,是本地村民。
靳磊见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只好问:“刘花同志,有事?”
“今晚村后的小树林里见,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讲。”刘花说完,飞快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一副少女春心萌动的羞涩模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刘花是什么心意。
事实上,整个红沙河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刘花喜欢原身,可大家也知道,原身和温馨正在处对象。可原身并没有拒绝刘花的爱慕,还时不时给刘花一点暧昧的暗示,让刘花误以为他对她有意思。
可是原身并不是真的喜欢刘花,只是想通过刘花得到生产队一些轻松又工分高的活计。
谁让刘花是生产队大队长刘为民的女儿,上头有三个哥哥,因着最小又是个稀罕的女儿,刘花在家中极受宠爱,只要是刘花说的话,大队长刘为民一般都会依着,因此,原身经常能在刘花的帮助下,能得到不少好处。
刘花平日不用像旁人家的孩子一样上工挣工分,只需要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因而皮肤比生产队别的女孩子白净许多,刘家家境也比旁人要好,刘花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补丁,洗得干干净净还透着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城里来的知青。
而原身虽然长得十分英俊好看,但父亲成分不好,家产都被充了公,他不像别的知青时不时有家里接济,加上这个时候成分和工分一样是命根子,他被那些根正苗红的知青排斥,又被本地的村民挤兑,要不是女朋友温馨拿出家里给她寄来的钱和吃食帮助他,又不顾众人的劝说坚持要和他在一起,他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外有家境极好的女友帮扶,内有干部女儿的照拂,原身在这个艰难的时代过得还算舒适,很多时候还强过了其它的知青和本地的村民。
没错,原身就是这样一个靠着两个女人帮扶过日子的渣男。
单说靠女人获得物质上的好处这点倒也还不算太渣,毕竟刘备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原身也没有逼迫她们,可原身真正渣的地方却是把这两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扶过她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
这个时候正是大运动的尾巴上,不少家里成分好家里又有官职的知青可以陆续回城了,而过不了多久,红沙河生产队也会迎来一批回城名额,刘花今晚上约靳磊要说的‘要事’就是关于回城名额的。
按原剧情,原身为了能回城答应了刘花提出的要求,和温馨分手,与她结婚。而被原身拿到的这个名额不是旁人的就是女友温馨的。
结婚后,原身拿着回城的名额离开了红沙河生产队,他回到了北城,上大学,参加工作,和官家之女结婚,日子过得美满又幸福。他没有再回过红沙河,也没有兑现对刘家的承诺回来接走刘花。
而刘花在原身离开后不久被查出有孕,她独自生下孩子,在村民的指点议论中扶养孩子长大,在孩子五岁那年,终是忍受不了对丈夫的思念,带着孩子去北城找原身,却见到原身搂着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宠爱的唤着老婆。
等了六年的丈夫有了老婆,刘花几乎没有勇气向前质问原身,就那样默默流着泪带着儿子回到了家乡,可是她回到家后,家里也出了事,父亲和四个哥哥被人举报投机倒耙进了监狱,母亲急得吐了血卧病在床,没半个月就去世了。
好好的家突然间没了,丈夫也没找回来,村里人对刘花母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苦熬了十年,刘花熬死了自己,临死前,他握着儿子的手流着泪告诉儿子原身的存在。
只有十五岁的刘靳葬了母亲,带着对父亲的痛恨,离开了家乡。
刘靳去了北城,混了几年结交了一群不法的社会青年,私下里做些触犯律法的事,赚了不少黑钱,他为了报复原身,把同父异母的弟妹也拉入伙,最后将弟弟变成了吸、毒犯,妹妹变成了夜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