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年(第6/22页)

事实上,伸夫初识自慰也是在初二的夏天。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行为会在某个时刻毫无先兆地因意外事件引发。

那天,伸夫坐在二楼自己房间的矮桌前翻阅辞典,倒也不是用功学习,而是照例逐次阅读“性交”“妊娠”“生殖器”等条目,并独自兴奋得脸红心跳。

虽然还是八月底,但黄昏将至房间微暗。伸夫没有开灯,继续阅读辞典上的小字。

房间有六铺席大,矮桌就摆在窗边,伸夫跪坐在桌前。由于是在盛夏季节,所以只穿着内裤和短裤。他突然感到下半身发热,于是解开短裤的扣子,然后掀开内裤前面,却见阴茎一下子弹了出来。说实在话,因为这些几乎都是下意识动作,所以当他看到弹出来的那个物件时吓了一跳。

不过,那个物件似乎也吓了一跳,在裆间支着脑袋发愣,就像突然从树丛蹿到路边东张西望的小松鼠。伸夫慌忙回头看看,在确认房门紧闭之后,这才伸手摸了一下裆间那个物件。

那个物件意外的坚硬、发烫,还有微微搏动传到指端。

伸夫觉得自己正在做十恶不赦的坏事,就想把支出来的物件塞回裤裆,可一旦胀大的家伙却似乎不肯轻易回去。

当他用指尖摁住前端反复压塞时,阴茎前端就被大腿夹紧。

在刹那之间,下体涌起直蹿阴茎头的快感。伸夫一时慌了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产生如此舒爽的感觉?是不是哪里藏有某种机窍?

伸夫纳闷地望着坚挺的阴茎,想再次体验那种快感。

用大腿夹紧那个物件感觉就爽——虽说是偶然发现的动作,但做起来却意外简单。

伸夫再次确认屋里没有别人,就慢慢地把阴茎夹在大腿之间,然后并拢双膝夹紧。就在他稍稍放松的同时,阴茎再次猛地从裆间弹出,一阵酥痒的快感包裹住了阴茎。

那种舒爽透顶的感觉令伸夫有些惊慌失措,却还是忍不住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虽然重复了多次,阴茎仍像弹簧玩具娃娃般弹起,同时带来真切的快感。

哪里还用得着辞典?煽情的词语和讲解已比不上现实的快乐。

在暮色降临的房间里,伸夫像在摆弄稀奇玩具般将阴茎塞入弹出。

大概反复了十几次,下身突然蹿起火花迸射般的感觉,昂奋的前端喷出了白色黏液。

“啊……”

伸夫禁不住喊出声来,接着就像被手枪击中般伏在了桌上。

他一动不动地追逐快感的余韵,后来觉得裆间有些黏糊糊的就慢慢抬起头来。

刚才昂首挺立的阴茎像是突然失去张力垂下头来,裆间和内裤都溅上了白色黏液。

这是怎么回事儿?伸夫感到迷惑不解,过了片刻才用身旁的纸擦拭污渍。

这就是书中写到的所谓精液吗?那么刚才那个瞬间就是射精吧?

伸夫依然沉浸在快感的余韵当中,心情却像萎缩的阴茎般渐渐消沉。

自己像是做了荒唐透顶的坏事,闯下了对父母都难以启齿的大祸。一阵懊悔随着轻微疲劳传遍全身,他突然心生恐惧。

“怎么办……”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如果被母亲和老师知道恐怕要受到严厉斥责。但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也终于完成了自慰而感到几分自豪。

以前朋友们暗示的“那个”就是这么回事儿吗?自己一直疑惑不解的其实就是这件快乐无比的事情吗?

紧接着,伸夫感到自己突然成了大人。

原来如此,那些家伙干的就是这种事情!他们偷偷享受快乐,然后在众人面前摆出了不起的架势。

“这有什么难的呀?”

不过,男孩在刚刚学会自慰的阶段,其行为尚未与女性发生关系,仅限于男性私密之内的快感,仅仅初识自慰即已满足。

但是,一旦尝到这种快感,就像初尝禁果般再也无法抛舍。

从那时起,伸夫开始渐渐沉迷于私密的快乐之中。虽然当他文静地关在自己房间时最危险,不过当然母亲似乎尚未觉察到。

例如在傍晚时分,当母亲在楼下喊“伸夫,吃饭啦”的时候,伸夫才会回过神来。

“哦——”

他虽然应声,却并不想立刻起身下楼。

如果现在下楼会不会被发现刚才是在自慰?手脚是不是还留着那种腥臊味?在明亮的灯光下会不会被父母看出来?

“伸夫——”

母亲再次呼唤,伸夫慢慢地站起身来。

倒也说不出哪里怎样,但身上还是有种倦怠感,脑袋依然发懵,血涌上头尚未退潮。

伸夫打开电灯,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面孔。

或许是心理作用,脸色稍显苍白,感觉有些疲惫,而眼圈像有热度似的发红。

伸夫啪啪作响地拍拍脸颊,然后干咳一声走出房间。

但是,他下楼后先去了厕所,撒完尿擦擦阴茎周围,又使劲擦了几下手才去了客厅。

“你磨蹭什么呐?赶快吃饭!”

餐桌旁父母和姐姐弟弟都已坐下,伸夫像个罪人似的悄悄坐在父亲和弟弟之间。他平时总是边吃饭边聊天,可这回却一语不发只顾吃饭。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

听到母亲询问,伸夫摇了摇头,预感到自己再不会是以前那个开朗直率的少年了。

男孩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也许就是性意识萌发的证据。

初识自慰之后,伸夫忽然对父母和家人的存在感到厌烦了。如果家里没有别人,自己独自一人该是多么爽啊!当他强烈地希望独处时,爱絮叨的母亲和姐姐就会令他不胜烦躁。

归根结底,这种心态的原因很单纯——周围有人就不能放心地自慰。特别是伸夫的房间虽然在二楼,但因为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的房间也在二楼,所以不知何时她就会突然进门。而且,母亲也会常常为一些琐事不先敲门就闯进屋来。

当然,即使要求她们敲门,但在以隔扇隔开的房间里也并不能完全放松。

于是,伸夫对所有妨碍自己独处的人都厌恶而烦躁。

可是,母亲和姐姐对伸夫的精神不安状态似乎毫无觉察,依然在楼下因琐事吵吵嚷嚷,有时不先敲门就进来说这说那。

“什么呀……”

在这种时候,伸夫的语调就会变得更不耐烦。

“怎么啦?你最近……”

母亲的表情有些悲凉,可伸夫却无法讲明原因,只能用态度表示“别管我”。

“阿伸近来有些奇怪呀……”

母亲在跟姐姐悄悄议论。与以前相比确实有些异常,伸夫自己心里最清楚,可他也无法平息目前烦躁的心情。

稍稍夸张些讲,学会自慰确实是件幸运的事情,他眼下已经无法从那种注射了兴奋剂般的快感中逃脱。不,他已经被那种兴奋剂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