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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埃莉上班时,托尼给她回了个电话。
“托尼!你还好吗?”其实当早上他的电话还处于关机状态时她就开始担心了。
“我很好,亲爱的。”
“你在哪里?”
“洛杉矶家里。”
上帝啊,谁还能相信演员?他就是一个巧言令色的说谎高手。“不,你不在。”埃莉说,“我跟塔梅拉通过电话了,你在这儿。”
“噢。该死。好吧,你说对了。我就知道我应该先给塔梅拉回电话的。”
“你的电话关机了!”
“电池没电了。我忘记拿我的充电器,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回公寓拿?”你在那儿可是有一个完好的备用充电器。
托尼顿了顿,然后说:“我以为你跟托德想要独处,我考虑周密,想给你们一点空间。”
“你是在开玩笑吗?”
“这真的不是个问题,我在伯克利酒店订了个房间。你和托德是不会喜欢我在你们旁边晃荡的──”
“噢,托尼。我们结束了。这行不通,感觉就是不对。”埃莉降低声音。扎克就在厨房里,她不想让他听到。“我们尝试过了,但是我们当朋友更快乐。”
“噢,亲爱的,真遗憾。”
“不要遗憾。我们对此都很释怀。所以你现在马上搬出酒店,住过来。你不用当电灯泡,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你今晚忙吗?”
“不,不忙。没什么安排。”
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就过来吧。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来煮晚餐。”埃莉自告奋勇,“我学会了怎么煮泰国青咖喱。”
“真的吗?”这道菜是他的最爱。
“千真万确!”
“煮得好吃吗?”
诚实让她开始闪烁其词。“可能会好吃。”
“或者可能不好吃?”
“我还在练习中。你过来让我再试一试。如果煮得实在太烂,我们就订一份外卖。”
托尼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振奋了些,他说:“还是我现在就去订?”
几分钟之后,扎克走进办公室,他穿着一身西装,他的钥匙串叮叮作响。
“工作都忙完了吗?我在皮卡迪利大街有一个午餐会议,你能不能找个时间带‘爱慕’出去散散步?我最迟四点回来。”
“没问题,好的。”他穿着一件蓝绿色的新衬衫,埃莉很想说这个颜色真适合他,话都在嘴边了,但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这意味着她再次觉得他很迷人。该死,她这么努力压抑这些感觉,还以为已经成功控制住了它们。好吧,那还是别赞美好了,把话烂在自己肚子里。
但是她看起来肯定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因为扎克在门阶停下来,看上去满是期待。“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是的,衣服的颜色非常配你黝黑的皮肤,你看上去帅气逼人。你让我想到我不应该想的东西……
“没有。”埃莉对他匆匆一笑,“没有别的事了,玩得开心。”
下午两点半,她给杰拉尔丁打了个电话。“嗨,是我。你要不要把‘爱慕’送过来?”
“噢,你好,亲爱的。当然要!甜心,快起来,是找你的。”
埃莉听到狗儿的呼哧声,说:“爱慕’!要不要去散步?”
“你去吧。”杰拉尔丁高兴地说,“它正在路上。”
片刻之后,埃莉往厨房窗外望去,看见“爱慕”从墙上窜了过来。它冲开狗盖,猛烈地摇晃着尾巴,爪子滑过瓷砖地板。
“来这里,宝贝。”她弯下身子,用力拉了一下它的绳子,但是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爱慕”让她摔了一跤。她最终将它抱起来,跑去开前门。
“噢,”站在阶梯顶层的路易莎没想到会近距离撞见“爱慕”,畏缩不前。“我是来见扎克的。他在楼上吗?”
“他不在。”
“你开玩笑吧。”
“我没有。”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车在那儿。”路易莎指向路对面。
“他搭出租车去镇上了。他真的不在。他在等你来吗?”
“不是,我只是需要跟他谈谈。”路易莎的发型与妆容完美无瑕,她穿着一件杏色亚麻连衣裙和一双超高、超尖的奶油色鞋子。
“他现在在开一场午餐会议。你为什么不稍后给他打个电话呢?”
“我试过给他打电话。但情况变了。大多时候他连接都不接。”路易莎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个,我能进去吗?”
“爱慕”像一只鳗鱼扭来扭去,迫不及待地要去做正要去做的事情。埃莉犹豫了。“问题是我们正打算出去散步。”
“那好。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但是──”
“请让我跟着你们吧。我需要谈谈扎克。乖,乖,好狗狗。”路易莎小心翼翼地轻拍“爱慕”的头,这还是第一次。甚至使“爱慕”露出吃惊的神情。“这家伙真的很可爱,不是吗?”
“谁?扎克吗?”
“不是,是狗。”她看着埃莉将绳子系在“爱慕”的颈圈上,把它放下来,“过去那几周太难熬了,我非常想念他。”
“谁?‘爱慕’吗?”
“我说的扎克。”前门一关上,路易莎就跟着他们走下石阶,“那他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老样子,真的。”噢,天哪,这是不是太麻木不仁了?“我肯定他也很想你。”埃莉匆忙说,“你知道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很会掩饰自己。”
但是现在太迟了。路易莎的脸拧巴起来。“这太不公平了。我从来都没这么痛苦过。他有没有提到过我?”
“哦……没有。”
“他一定有。他一定说过什么!我们曾是完美的一对。”
他们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小队伍,穿过摄政公园路,沿街都是商店。“爱慕”带路,用力扯着绳子,急切地想要抵达草地。埃莉紧随其后,穿着她亮闪闪的夹趾拖鞋健步如飞。垫后的是穿着超高的高跟鞋,走路略微摇晃,努力想赶上他们的路易莎。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埃莉扭头大喊道。她朝在面包店工作的布朗尼打招呼。
“他有没有在和别人约会?”路易莎问。
“没有。”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他没有跟我讲过他在和别人约会。而且上一周我还不得不当他的女伴参加一个活动,因为──”
“噢,上帝啊。在克拉里奇酒店的晚宴?他邀请了你?这太不公平了!”
埃莉加快步伐。现在变得越来越尴尬了。路易莎声音很大,人们纷纷转身来看他们。他们终于抵达了樱草花山,她可以松开“爱慕”的绳子了,找一根棍子,有多远就扔多远,然后看着他追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