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萧迟不情不愿跟了上去,翻来覆去,晚上没睡好。
明示暗示都受挫了,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不大擅长这个了,经验匮乏,也不知该怎么把握这个度。
发现自己不大行,很自然就琢磨起外援。
车轮辘辘,天蒙蒙亮,这会正在上朝的路上,歪在短榻上的萧迟动了动,他侧头,看向王鉴。
裴月明不在,王鉴便进车厢来伺候的,主子有动静他就察觉了,忙上前两步,“殿下?”
萧迟勾勾手指。
王鉴立马凑过来,“主子,怎么了?”
萧迟问:“上次那些话本子呢,放哪了?”
提起外援,他几乎马上就想到上次的参考书——话本子。因上次有过次成功经验,他就觉得东西糙是糙点,但还挺靠谱的。
王鉴忙道:“奴都藏着,藏在东厢的角房里头。”
这玩意不能放书房,王妃娘娘每日出入,不小心就露馅了。但主子也没说扔掉,王鉴琢磨下,就把偷偷摸摸将它们藏在嘉乐堂东厢角房的个小柜子里头,够不起眼,还上了锁。
萧迟很满意,夸了夸王鉴,吩咐:“你翻出来,悄悄的,仔细莫叫王妃知晓了。”
“是!”
王鉴举反三,“殿下,那要不要再添些新的?”
作为近身伺候的奴才,他还能不知昨晚没有成事么?于是十分积极出谋划策。
萧迟斜了他眼,半晌,点点头:“嗯,多选些好的。”
“是!”
王鉴领命,立马去了,小子颠颠儿入内伺候,他白了这小子眼,不过差事要紧,忙折回头悄悄溜进府,然后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萧迟让他选好的,只王鉴太监个,哪里懂什么好不好的,于是紧着畅销的来挑,打着伞跑了几个坊市,人背了个包袱皮赶回来了。
大堆,摞在书桌上好几大摞,萧迟十分有研究精神坐好,认真本本翻看。
追女桥段他已经不需要了,直接越过,专门捡男女主角第次好上前后的部分看。
第本,是书生和小姐历尽艰难,终于成亲洞.房花烛的时候,书生揭了小姐的盖头,质彬彬抬手:“娘子,请~”
小姐就羞答答往喜榻走去,于是两人顺利成章成其好事。
啧,绉绉,太酸了吧,况且这个情景不行,没法复制啊!
萧迟想起自己大婚的时候,心里后悔,十分郁闷把这本扔掉了。
这个不行。
第二本,也是书生和小姐,被迫分开许久之后最终相会,书生落泪,小姐飞奔过来,两人抱在起凝视许久,书生:“卿卿,吾心独汝,若离,生不如死矣!”
小姐感动落泪,叫声“段郎”,两人抱在起然后就这样那样了。
萧迟牙都酸倒了,呸,还姓段,他没看完就直接扔了,什么玩意!
不行不行。
第三本,花前月下,酒后醺醉,小姐倚在表哥怀里,然后两人直接就倒在花丛里了。
萧迟觉得这个还不错,有参考价值,酒后情动嘛,很容易就展开些什么什么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不大愿意,他更希望两人第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然他会遗憾会舍不得的。在萧迟心里,这是个很珍重,很值得日后细细回味的缱绻时刻。
犹豫了阵子,他还是把这个否了。
不大好。
他继续翻,把这堆话本子都翻了遍。桥段很多,总的来说花前月下潜入闺阁占大部分,清奇的也有,什么寄居穷书生相思得病,小姐抱着被子来云雨,穷书生不药而愈。还有遛马好上的,溜着溜着然后就……
都不怕摔断脖子吗?
话说这写话本子的骑过马吗?
嫌弃甩了,这个不行!
萧迟最后留下了十二本,都放了书签的,他又翻开看了遍,皱了眉,总觉得不大对头。
不像上次那么有参考价值。
托着下巴想了会,他觉得自己得调整调整,不能照搬。
想了会,他把地上那本穷书生相思得病,小姐抱着被子来送的捡起来了。
琢磨了下,他觉得装病可以。
每次他生病,裴月明总是格外心疼他,衣不解带照顾半夜,就连重华宫那次,也是他身体不舒服情绪不佳的情况下,才发生的。
她柔声细语,他示示弱,她心疼了,搂搂抱抱,岂不是顺利成章?
没错,就是这样!
萧迟略略斟酌,立马拍板。
现在主意有了,接下来,那该怎么实施呢?
萧迟盯着窗外蒙蒙的细雨,他觉得吧,这演戏也得演全套,但不能真病了。
真病了,切到位但他提不起精神来,那可不行。
……
天公做美,这雨停了半个下午,傍晚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还挺大的。
萧迟淋雨回来的。
天擦黑,熟悉的皂靴声沿着廊道往正殿大门快步行来,门帘挑,裴月明抬头,眉心就皱起来了。
“怎么回事?”
这身湿透的,春寒还冻着的,“怎么不坐车回来?”
不是坐车出门的吗?
否则裴月明该叫车去接他了。
萧迟接过芳姑的帕子,随意擦了两把脸,丢下,“没事,就淋了会。”
“今儿去了京兆府趟,骑马过去的。”言下之意,这雨是回来时半道下的。
“啧,赶紧洗洗去。”
裴月明起身,忙叫芳姑桃红前去备水,“要热点的。”
她嘱咐萧迟:“你多泡会儿。”
“嗯。”
萧迟连忙应了,脱了湿透的外衣往浴房去了,给王鉴打了个眼色。
王鉴小幅度点头,切备好了。
这主仆二人革命党样打完暗号,然后萧迟就进去泡澡了。
泡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他换了身天青色的漳缎云纹常服出来,裴月明招呼他过来喝碗姜汤,他接过碗,偷偷瞄了她眼。
萧迟故意说:“没事,这么点雨,还怕生病吗?”
裴月明没好气:“这天雨都是寒的,还不赶紧喝了,歇歇再用晚膳。”
“哦。”
这个回答萧迟挺满意的,十分听话把姜汤给闷了。
等吃了晚饭,两人回到小书房的罗汉榻坐着理事说话,他忙快两步,往看好的位置倚。
两人炕几人用边,边处理公务,边有搭没搭说话。
事情不多,很快理顺了,裴月明摞了摞,侧头叫王鉴收起来。
萧迟瞄了她两眼,靠在身后的大引枕上,微微垂眼,装出副不大精神的样子。
“今儿去京兆尹做什么呢?”
“漕银上京的事,沁水还没理通,邓渊也不知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儿事……”
萧迟声音听着不大精神,裴月明回头看,就见他揉揉脸睁了睁眼,白皙的脸颊有点红。
“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月明上前握了握他的手,果然,有些烫,她眉心皱起来了,“看吧,就说让你坐车,这天儿骑什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