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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接过电话。他一边听着,一边冲着道森眨眼睛,然后说:“我看过格伦的笔记了。他是在现场记下埃利奥特的话的。非常清楚,不可能是误会。”
塞夫顿放下电话,对道森说:“还没有大功告成——他们在讨论伦理方面的问题。你继续联系埃利奥特。我去找罗德——他不可能已经回华盛顿了。”塞夫顿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拿起了另一部电话。
道森拨打了格罗班尼克的电话,通过总机转接,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森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求和“西奥多·埃利奥特先生”通话。
“埃利奥特先生现在没有空,”对方亲切地说,“我是凯斯勒太太。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也许吧。”道森小心地解释着来电的原因。
对方的声音顿时变得冷淡:“请等一下。”
几分钟过去了。道森正要挂断电话再打一次的时候,对方又拿起了电话。这一次那个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埃利奥特先生说,你听到的所有内容都是机密,不能用于报道。”
“我是记者,”道森说,“如果我听到或者了解到什么事情,而且也不是私下里告诉我的,我就有权报道。”
“道森先生,我觉得再继续这样的对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请稍等一下。埃利奥特先生否认自己说过我刚才念给你听的那些话吗?”
“埃利奥特先生没有进一步的评论。”
道森像记录之前的对话一样,写下了问题和答案。
“凯斯勒太太,你介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没有理由……好吧,戴安娜。”
道森笑了,他猜凯斯勒推测如果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倒不如使用全名。他正要表示感谢,才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一放下电话,总编就递给他一张纸:“罗德正坐着国务院的车去往拉瓜迪亚。这是车载电话的号码。”
道森又一次拿起了电话。
这一次刚振了一次铃,就有一个男人接起了电话。当道森要求“奥尔登·罗德先生”接电话时,对方回答:“我就是。”
记者又一次亮明身份,他意识到桑迪·塞夫顿正用分机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罗德先生,我们报社想知道,你对于西奥多·埃利奥特先生说CBA电视台将拒绝‘光明之路’要求的声明有何评论,埃利奥特先生的原话是,‘我们不会让这群狂热分子牵着鼻子走的。’”
“是西奥多·埃利奥特告诉你们的吗!”
“我亲耳听到他说的,罗德先生。”
“我还以为他想保密呢。”对方停顿了一下说,“等一下!你是坐在我们路过的那个大厅里吗?”
“是的,没错。”
“道森,你骗了我,我坚决要求你们不能引用这次谈话的所有内容。”
“罗德先生,我们谈话之前我就表明了身份,你也没说不能引用的事情。”
“去死吧,道森!”
“最后一句我们不会引用的,先生。因为那时候你已经说过不能引用了。”
总编笑容满面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在巴尔的摩对于伦理问题的争论,并没有持续很久。
任何新闻机构都有披露消息的偏好。但是对于一些新闻,包括这一次,还是有必要讨论几个问题。即将负责本次报道的执行编辑和国内新闻编辑互相提问着。
问题:公开CBA的决定会不会让人质陷入危险?回答:人质已经处在危险之中——很难预测公开任何信息会有什么不同。问题:会不会有人因为消息公开而被杀呢?回答:不太可能,因为死了的人质不再具有价值。问题:既然CBA一两天之后就会公布自己的决定,稍早一点儿公布会有什么不同吗?回答:就算有,也没有太大的不同。问题:既然格罗班尼克的西奥多·埃利奥特随意地就泄漏了CBA的决定,那其他人也一定知道了,还有没有可能长时间地保密呢?回答:几乎可以肯定,不会。
最后,执行编辑说明了他们两人的讨论结果:“没有伦理问题了。开始吧!”
这条新闻成为《巴尔的摩明星报》下午版的头条新闻,通栏的大标题十分醒目:
CBA向斯隆案绑匪说不
署名格伦·道森的报道如下:
对于绑架斯隆家人的绑匪提出的全国晚间新闻停播一周,播放由秘鲁叛乱组织“光明之路”提供的宣传录像的要求,CBA将断然拒绝。
“光明之路”已经承认人质被关押在秘鲁的一个秘密地点。
CBA的总公司格罗班尼克工业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西奥多·埃利奥特今天宣布:“我们不会让这群狂热分子牵着鼻子走的。”
在纽约普莱森特维尔的格罗班尼克总部,他说:“我们绝不可能播放那些‘光明之路’的录像带。”
埃利奥特表明立场的时候,一位《巴尔的摩明星报》的记者在场。
主管经济事务的副国务卿奥尔登·罗德当时正与埃利奥特在一起,但是在接受《巴尔的摩明星报》采访的时候拒绝发表评论,不过奥尔登说:“我还以为他想保密呢。”
今天上午晚些时候,记者曾经试图与埃利奥特先生取得联系,但没有获得进一步的消息。
“埃利奥特没有空,”格罗班尼克总裁的助手戴安娜·凯斯勒太太这样对《巴尔的摩明星报》的记者说,她坚称“埃利奥特先生没有进一步的评论。”
文章中还有绑架案的基本背景和事件经过。
甚至在《巴尔的摩明星报》上市之前,通讯社就得知了这一消息,这都要归功于《明星报》。当晚晚些时候,所有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包括CBA都援引了《巴尔的摩明星报》的报道。在CBA,大家听到这个过早泄漏的新闻,都近乎绝望。
第二天早晨,在绑架案的新闻已经占据新闻头条的秘鲁,所有的报纸、电台和电视都披露了这一消息,并且强调西奥多·埃利奥特把“光明之路”称作“一群狂热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