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们找到正事了(第2/3页)

“可第二项是微妙的事。伊戈尔·伊万诺维奇要过道德方面的资料。嗯,简单说,谁和谁住在一起。所以呢,我搞了份名单……不是所有人的,当然了……只是大家谈论的那些人的……”

“伊戈尔·伊万诺维奇要过?”亚古博夫重复道,没有表现出惊讶。“看来,他有过考虑……”

“这里,喝酒的人标上了星号……”

“我希望,你把副本归档了吧?”

“没有。归到什么里面呢?”

“好样的!”

“没什么!”

“好,我高兴的是我们完全相互理解。你可以指望我的支持。”

“谢谢,斯捷潘·特洛菲梅奇!”

“对了,还有……给我订做一个硬的椅子坐垫,我习惯那样了。”

亚古博夫一直盯着,卡申走后门是否关上了,他厌恶地拿起上面有卡申仔细成对抄写下来的姓名的单子,看也不看就愤怒地把它揉成一团并扔到了篓子里。他没有料到马卡尔采夫会干这样的事。不,他,亚古博夫,是不会干这样的事的!哼,一个人恋爱了,产生了私人关系,人之常情嘛!如果不妨碍工作,没有丑闻,就没有必要干涉。卡申不会再提出这个问题了。得了心肌梗塞的马卡尔采夫顾不上道德问题的。有意思,他为什么需要这样做?为了什么好处?嫉妒谁了,所以想报复?也许,还有什么招数?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已经结束了!

这样决定后,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灵活地弯下腰从篓子里拿出了被揉成一团的纸片。他在玻璃板上把它弄平并开始看起来,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检验自己的直觉和观察力,编辑部里究竟是谁和谁住在一起。他用手掌遮住右面一栏,看着左面男人的姓并努力猜想,手掌下面可能是哪些女人的姓。从大约二十个列出的姓中他先确定了两个,然后又确定了两个,后两者的关系没有名单对大家也都是明摆着的。名单有缺陷。“住”是什么意思?是经常的还是偶然的关系?是否有家庭?是否同时和什么人还有关系?在哪里约会?这些女人以及男人是否经常换男人和女人?瓦连京在着手工作前至少熟悉一下社会学也好啊!卡申是傻瓜,一个殷勤的傻瓜。应该考虑到这点并且不要高估他。看来,不仅是因为负伤和个别犯错把他从机关调到了地方。记住姓氏后,亚古博夫仔细地把纸条撕成小碎片并扔进了篓子里。他叫来了安娜·谢苗诺芙娜。名单上没有她。

“请把拉伯波尔特叫来。”

她急忙跑开,微微地摇摆了一下小小的臀部。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又抽起了烟。他必须在很短的期限内提高自己在编辑部的威信。在社会学中被称为非正式领袖的拉伯波尔特这一类人对他最为危险。非正式领袖的威信,何况是这样一个讥讽式的犬儒主义者的威信将抗拒亚古博夫的威信,需要尝试把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引导到合乎需要的轨道上来。遗憾的是,他不在卡申的名单中。

“您好,雅科夫·马尔科维奇,”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首先向走进来的塔甫洛夫问好。“请坐下来……”

对方在镶木地板上迈着沉重的大步,扑通一声笨重地坐在办公室远角处的沙发椅中。

“什么事?”他不满地嘟囔道,没有打招呼并且半看着亚古博夫,半看着亚古博夫上面的列宁像。

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平静地忍受了这个,似乎就应该如此。

“报纸没有领导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

“可这里有我什么事?”

“我和您是编辑部党组委员,”亚古博夫提醒道,“对于我们主要的是,要使报纸的水平在主编不在期间不下降。您同意吗?”

拉伯波尔特完全不看亚古博夫了,他仔细地看着窗户,尽管在还贴着过冬的一条条纸带的窗扇外面,除了浅灰色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感到与谈话对方没有沟通,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更加紧张而不自然,但是他继续说着,没有提高声音。

“伊戈尔·伊万内奇认为您是报社中最有经验的记者之一,而我是新人。我可以依靠您吗?”

“依靠我?”塔甫洛夫抬起了眉毛。“我自己勉强能站着!”

“那您认为,依靠谁呢?”

“找个年轻点的吧……”

“我不反对,”亚古博夫微微一笑,他明白了,不可能一下就把拉伯波尔特套上钩,“也可以吸收年轻人,但您是智囊!”

拉伯波尔特的嘴唇撇歪了,准备说出些讥讽的话来。但是内心的言论检查机关瞬间启动并禁止说出头脑里产生的东西。

“也许,我是在夸张,但我觉着:最近我们在做无谓的琐事。在一些小事上表态。为此上级骂我们并且,我们要有自我批评精神,骂得是对的。我们来想一想,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商量开始一场大运动。要搞一场让上级和基层都开始谈论《劳动真理报》的运动!我可是知道,是您建议马卡尔采夫开展共产主义劳动运动的。”

拉伯波尔特耸了耸肩。他又想回答什么,但是忍住了。他只是呼哧了一阵,就像想敲响时间的旧钟表一样,但是齿轮没有咬住,所以没有发出声响。

“您什么时候想开始您的运动?”塔甫洛夫立刻问道。“是在马卡尔采夫回来之后还是之前?”

亚古博夫委屈地忍受了“您的”这个词。但问题提的是事务性的。

“立即!”他回答说。“如果有想法,何必让它悬而不决,而我们等着,直到别的报纸抢先拿走?”

亚古博夫回答后明白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的问题中有圈套。意识到圈套后,他急忙补充道:

“当然了,您所有的创举都将经过马卡尔采夫并以他的名义,这是不言而喻的。”

“我就是这样理解的。”拉伯波尔特说道。

亚古博夫生了自己的气,他不能拿下这个硬充成天晓得是谁的人。然而不能让关系更紧张。

“我对伊戈尔·伊万诺维奇的尊敬不比您少,雅科夫·马尔科维奇,”他令人愉快地笑了笑,“尽管我知道,您和他是老朋友关系了。”

“我和马卡尔采夫没有任何关系!”拉伯波尔特以防万一而划清了界线。“作为技术执行者我只是想着更准确地了解,您的任务是否与主编的立场有分歧,免得我白白地苦干……”

“什么意思?”

“最近马卡尔采夫虽然也谈到最有分量的东西,但他认为,报纸不应该是名噪一时的。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换句话说,他尽量不出人头地。我们的报纸办得不比别的差,但也不比别的好。您提出要让别人谈论我们。可要是谈论的地点或方式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