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新西伯利亚之夜(第2/3页)

希洛特金娜从架子上拿了搓澡团,浸湿了并抹满了香皂。她把伊弗列夫从水流下稍微往外拉了拉。他服从了,没有睁开眼睛。她开始用搓澡团擦他的身子,从头部开始,不放过鼻子、嘴、耳朵。伊弗列夫比她高,于是她踮着脚站起来,让他转过身去,把背搓得通红,再让他转回身来并同样使劲地搓了肚子。只是在一个地方,害怕弄痛他,她把搓澡团放在了一边,在手上打上香皂并摸索着洗起来,同时看着他开始迅速兴奋起来的脸。她轻轻推他到喷头下冲掉泡沫并决定,现在她悄悄地走出去,穿上皮大衣并坐车返回机场。从城里到那儿要走一个多小时,所以她可能赶不上去莫斯科的最后一个航班。

娜佳转过身去要离开,但是维切斯拉夫抓住了她裙子的一角并拉向自己身边。

“快点,现在就放开,流氓!”

他继续固执地把她拉向自己身边。

“马上放开!就算你弄不湿我的裙子,那也肯定会撕坏的!可是没有备用的……”

“我撕坏!”他说道。

“我有急事!总之,你配不上我。回头见!”

“我配不上。”他同意道并用双手把她拉到了淋浴下。

她试图挣脱出来,先是打了他的手,后来是脸。但是已经晚了:她全身湿透了。甚至靴子都扑哧扑哧响。水在衣服下面顺着背流淌,头发散开了,挡住了一半脸。

“你干什么,在西伯利亚野性发作了?放开我,野猪!”

她咬了他肩膀一口,但是伊弗列夫甚至没有做出反应。他跪了下来,摸到了裙子上的拉链并拉开了它。变得沉重的湿裙子一下滑了下去。娜佳尝试用膝盖顶了他的颌骨,揪他的头发,但是他没感到痛。他的脸贴在了她身上。娜佳停止了搏斗并抓着他的头发。她的目光停了下来。她吞咽了一下唾液并感到,她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她了。他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而不是她。为了不喊出声来,她咬着嘴唇。

“完了!”她突然嘶哑地说道,好像对解脱感到高兴。

她的身体重新成了独立的并且属于她一个人。并且为了彻底清醒过来,她关上了热水龙头。冰冷的水流了下来。伊弗列夫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冲向一边。娜佳费劲地把剩下的衣服扯下来,开始把它们搭在暖气片上。维切斯拉夫出去穿衣服又回来了。

“同房间的人来了,”他小声说道,“穿着衣服睡觉呢。好像喝醉了……”

“怎么办?”

“你别在意!”

“把你的衬衣给我。我的全湿了。”

他们没有开灯,偷偷钻进了被窝里。娜佳不时看一眼对面角落里的床,上面的人在打呼噜。

“他是谁?”

“他说,是工程师。小伙子好像还不错……”

“你的一切都不错,我的特派记者!天哪!你真该知道,用背感觉你的身体有多幸福!我主要的器官是背部。当水从脖领后流下去时,我想,我会失去直觉——感觉真好。”

“这么说,没我什么事?”

希洛特金娜朝他转过身来,用手掌捂住了嘴。

“知道吗,我以为,在马卡尔采夫办公室的事之后,一切都会过去,可我喜欢。我是女人吗,你说?”

“已经差不多是了!”

“当我成了真正的女人后会怎么样呢?我会幸福得发疯的!”

“都是你的想象!”

“当然了!”希洛特金娜乐意地同意道。“你说,为什么你对我不用脏话骂人?你是男人,这是你主要的语言。”

早晨同房间的人吵醒了他们。他一面洗脸,一面呼哧并吐痰。然后穿着内衣回来并开始穿衣服。

“抱歉,老兄!你看,这事弄得……”伊弗列夫打了个哈欠,说道。

“常有的事,没什么!”

娜佳选择了装出还在睡觉的样子。同房间的人把声音压低到了耳语。

“娘们儿怎么样啊?正常吗?”

“你很明白什么是怎么回事。”伊弗列夫夸奖说。

娜佳在被子下小心地把手往下伸去,为“很明白”这个词狠狠地捏住了他,以至于伊弗列夫哎呀了一声。

“你怎么了?”小伙子问道。

“我咬着舌头了。”维切斯拉夫回答。

娜杰日达嘿嘿笑了一声。

“姑娘,您有女友吗?”

“有,”娜佳从被子下稍微抬起头,乐意地回答道,“但是她有自己的信念。”

“如果不是秘密,有什么信念?”

“不是秘密,正相反:首先要去婚姻登记处。”

“不合适。”小伙子说道。“好,我走了。晚上见!”

“祝你工作顺利。”斯拉瓦冲他摆了摆手。

“你也是!”

娜佳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并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说,你因为萨沙·卡卡巴泽吃我的醋吗?”

“不!”

“为什么?”她感到了委屈。“顺便说一句,我和他去过剧院……”

“尽管去!”

“你真奇怪!哪怕装出你在吃醋的样子也好啊……”

她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打开了伊弗列夫的记事本并开始一页页地翻看。

“听着,为什么新西伯利亚这里的人这么凶啊?”

“可莫斯科的更善良吗?”

她开始大声念记事本里的内容。

“‘对于我,记者是人的最高典范和最高尚的生物……不过,如果情况迫使我前往最遥远的地方并放弃新闻事业,那么这时也没什么好伤心的……’这是谁说的?”

“是皮萨列夫。”

“但是徒劳无益,斯拉维克!你的皮萨列夫一百年前斗争过,又有什么改变了?”

“那你呢?你希望什么?”

“我?我希望,我和你都好。以后会怎么样——还不都一样?”

“对我不一样。”

“天哪,孩子!……对明白的人你能够解释什么?可不明白的人,他反正都一样。拉普在影响你!”

“是在影响!并且我感激他。”

“我也是。但是你要小心……”

他一面看着她,一面机械地刮着胡子。

“我坐飞机离开,坐飞机离开,你别害怕!”

她把自己晾干了的,但是揉得皱巴巴的衣服收了起来,并且为了不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伊弗列夫眼前,她把所有衣服套到身上后立即穿上了皮大衣。

“今天结束前我到不了编辑部了,算旷工了……对了,我差点忘了。我飞过来本来是要为一件事商量一下。马卡尔采夫的儿子撞死了两个人。”

“鉆!”伊弗列夫关掉了剃须刀,变得安静了。“要是不弄出来,以后可有他受的……”

“可我呢?!我和他喝酒了……”

斯拉瓦盯住了她,像牛一样鼓起了眼睛。他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没有问,娜佳也明白了他的高尚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