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开始管得更紧了(第2/5页)

“一切都要商议吗?”阿列克谢耶夫问道。

“如果您想工作不出错误,一切都要!”

“和谁?”

“您想一想,就总会找到和谁的。如果困难的话,我们一起商量。报刊只有在强有力的手中才能成为真正的武器。假定,作者的立场您觉得不适宜,不用我来教您怎么做。首先您对他解释,文章有实际意义,但是需要把其中的结论去掉,聪明的读者不用提示也会理解这些结论。作者修改。然后您请他缓和标题和开头,免得过于直截了当。然后稍微改变一下中间,让文章不仅表达个人看法,还要表达报纸的看法。这样作者的立场就更加符合精神了。现在您责成有经验的校正人把文章拉长写完。于是我们可以放心了,作者也不会出现麻烦……动摇、暗示是危险的东西。捷克斯洛伐克新闻界的姑息现象导致了什么结果?我们大家当然都爱戴伊戈尔·伊万内奇,但是我觉着,他稍稍低估了不问政治的批评的危险性。何况局势在他不在期间发生了变化。特别是,我们要少报道一些文学和艺术,少一些体育,多一些宣传材料。比方说,我们干吗要用填字游戏占据报纸的版面呢?”

“这跟体育一样,是为了增加订阅量。”人们对亚古博夫说道。

“百分之五十的邮件是填字游戏的答案。”波利修克说道。

“对不起,”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用指责者的语气表示了歉意,“我不能同意。体育是为了国防。可填字游戏呢?应该培养读者的兴趣,而不是受支配。可如果在填字游戏的位置上是一篇关于劳动竞赛的战斗性文章,当然,要写得热情洋溢,读者会对我们说谢谢的。”

“正确!”塔甫洛夫大声说道,同时想道,“尽管‘然而’这个词被禁用了。然而,亚古博夫硬闯的不是地方。这是他的第一个失策。”

填字游戏每周六刊登,附带公布首先寄来上一个游戏答案的三名读者的姓名。填字游戏的内容思想上纯粹。准备组字游戏的是“好事好建议处”的三位老布尔什维克,这个处是报纸下属的义务性社会工作部门,他们从大量的读者邮件中挑选出游戏。这个游戏很受欢迎,特别是其中偶尔出现的错误说明了这一点。读者要求辟谣,威胁要报告中央。很难想象,如果有那么一个星期六填字游戏没有出现的话,会怎么样。

“这个失策证明,您不够了解报纸,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拉伯波尔特想道,“似乎,我高估您了。您不明白,进行任何改革在我们这里办不到,因为我们只是一个大沼泽的小水湾。由于没有经验并且急于表现出热心,你很快会遭到惨败的。”

“我已经给秘书处下了指示,”亚古博夫继续说道,“不刊登填字游戏答案的获胜者。谁知道谁会是获胜者?!您记下了这点了吗,波利修克?”

“记下了!”责任秘书应声回答道。

“这就好!”亚古博夫夸奖道。“现在我想转入组织问题和劳动纪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说的是生活和习惯中的原则性。我不想具体责备任何人,我认为,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有觉悟的人。但是大家都要动员起来。”

办公室里本来就安静,但是现在更寂静了,变得让人压抑。

“要跟中国打仗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想道。

“我们的任务是为报纸吸引突出的、兴趣广泛的作者。但是有时一些没有任何人推荐的不出名的人无组织地上门。其中的几个人甚至在第一版发表文章!比如,有个扎卡莫尔内在政治教育部活动。这是个被开除出党的失败的学者,而事实上是寄生虫,没有登记户口在莫斯科居住。我和您是否太富有同情心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

“是有一点点。”拉伯波尔特沮丧地微微一笑。

“但是要知道这种同情心会适得其反!……了解作者——请他们填写履历表并亲自核实,他在哪里工作,成绩如何——是我们的直接职责。有得到批准的制度,一个月内在我们报纸上发表文章的工人应占多少比例,应有多少集体农庄庄员,多少党务工作者。他们应该占稿酬的百分之六十。替他们写文章的编内工作人员为此拿稿酬不体面……”

“喔唷,”塔甫洛夫呼哧起来,“这又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如果不再为捉刀人的工作付钱的话,谁会写这些臭狗屎呢?!唉,亚古博夫,亚古博夫!您又做过火了!”

“对了,说到同情心,”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举起了一个手指,“我们正在准备‘好事好建议处’工作总结。我不隐瞒,我们打算摆脱掉这个编辑部的附庸。为了满足劳动者的申诉和声明,自有苏维埃和经济机构。报纸应该履行自己的主要职能……”

“又是失策!已经是第三个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不安地想道,“但是现在你可骗不了我了。我相信,这个问题也在需要的地方得到了批准。”

“至于‘好事处’,”亚古博夫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在领导那里讨论过了。会支持我们的……为什么要让无关的,况且衣着不整洁的人进入编辑部场所呢?”

“好事处”是马卡尔采夫的心血。在那里工作的是八位法律专家,都是有着可观党龄的退休人员。到这里来的有大量来访者,要求申诉并发表声明,请求帮助。法律专家们把这些分类整理好,为报纸发表意见找到题目,提高《劳动真理报》在地方政权机构中的威信。找法律专家的是不同的人们,包括很多被赦免,但是没有恢复名誉,因此不能找到工作的人,有不少为退休金或住房奔走的穿着破衣烂衫(亚古博夫是对的)的老太婆和老头。没有从‘好事处’央求到任何东西后,他们试图告法律专家们的状,通过洛科特科娃争取见到报纸的领导。马卡尔采夫接待这些人,详细询问,有时给予帮助。而亚古博夫给安娜·谢苗诺芙娜开了一份单位清单,打发这些来访者到那里去,他解释说,他没有权力为十位读者浪费时间而损害千百万其他读者。

“瓦连京·阿法纳西奇51,”亚古博夫把头转向了卡申,“您怎么在一边不说话了?现在您来发言!”

卡申站了起来,稍微有点难为情,用受过伤的并从那时起更加容易痉挛的一只脚在原地踏了踏步,双手扶在了放在前面的椅子背上。

“就是说,是这样,”他说道,惭愧地笑着,“纪律问题,当然,我们是存在的……工作人员允许自己比规定的时间晚来上班,提前离开,甚至根本没有证明文件就不来上班。可紧急需要时,到哪里找他们呢?有一起喝酒精饮料的现象发生……我说得对吗,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我不指出是谁,谁愿意,能猜出来……根据行政机关的决定,从明天起编辑部实行离开及到达登记制度。比方说,如果工作人员从早晨起执行任务,他应在前一天登记,去哪里并且谁派他去的,什么时候到达。其他人早晨上楼到洛科特科娃那里,在登记簿上签名。”亚古博夫的办公室里响起了轻轻的嗡嗡声,随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