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男人的泪让言卿手脚蜷曲,她失神盯了他片刻,扭开头,用手臂挡住脸。

她被冲击得迷茫,嗓子干哑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言卿下意识反对了两句,还要死不死地提了贺眀瑾:“你……你不要仗势欺人,贺眀瑾他……”

仅仅一个名字,拽断了霍云深仅剩的那丝理智。

他压制许久的念头再也忍不住,第二次按住言卿的后颈,让她失去反抗能力,起身把她抱到副驾驶,绑好安全带,接着进入驾驶座,全车落锁,一脚油门嗡的踩出,直奔海城。

手机在震,他接起来语气平稳地交代:“推迟节目,负责所有损失。”

说完直接挂断,扔到后面,一只手抓过言卿的指尖握紧,一只手攥着方向盘,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空洞直视前方。

他那些流窜的疯血在身体里恣意沸腾。

世上唯一的药不愿意医治他了,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要回家,回一个她跳不了窗,无法逃走,能把她牢牢困住的地方。

只有他的地方。

星云间的婚房,四十二层,没有邻居,无人打扰,可以锁着他和她。

就两个人。

拍摄地离海城市区不远,两个小时车程足够抵达,霍云深用大衣把言卿包住,抱着上楼,走出电梯时,她醒过来,面对四周陌生的环境,脸上露出惧怕。

门识别虹膜,自动弹开,霍云深抚着她的头,低声安慰:“卿卿别怕,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婚房,你来过的,你说你喜欢。”

言卿睁大眼,看着面前精心布置的全景豪宅,连门厅的壁灯都被细心地挂上了大红流苏。

“霍云深你别这样……”她有些发抖,意识到这里根本跑不掉,惊恐地挡他吻过来的唇,“你又想把我关起来吗!”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问题,大门缓缓关闭,“哒”一声封死。

霍云深扣着她的双臂纹丝不动,一步也不停,径直走向卧室,把她放在那张铺着好几条洁白婚纱裙的宽大软床上。

言卿陷下去又弹起,刚有一点想逃的动作,他立即覆下来,阴影笼罩着她,沙哑恳求:“宝宝乖,听话好不好,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爱人,你只是忘了。”

他低头要亲她。

言卿眼眶发红,两只手一起捂住唇,不让他贴近。

他却直接把湿软双唇压在她细嫩的手背上,一寸一寸吮吻,舌尖偶尔热腾腾的碰触,唇又凉的像冰,极度刺激着感官。

言卿皮肤一股股泛着酥麻,手不由得打颤,腿还在尽力抗拒。

男人修长劲瘦的腿远比她强势太多,轻松把她禁锢,嘴唇继续痴迷地舔咬,他拾起她的手指,在雪白的指尖上虔诚地挨个亲过去。

他呼吸沉重,透出骨子里决堤的癫狂。

言卿又怕又痒,脊椎偏偏还涌动着难耐的电流,她不知所措地仰头轻喘,渐渐脱力的双手忽然被他抓住,掐着手腕按在头顶。

她再无遮挡,眉眼脸颊,嘴唇脖颈,胸口腰肢,全暴露在他噬人的视线下。

“你……你做什么!”

霍云深目光翻腾,阴沉又珍爱地含住她耳垂,一句话似哭似叹:“做爱,宝宝忘了,现在还不会,老公教你。”

他拽过新娘柔软的头纱,缠住她乱动的腕子摁住。

言卿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里会发生这种剧情,她面对此刻精神状况绝对不正常的男人,感受着他肆意带起火苗的战栗双手,以为会出现的愤怒排斥,居然逐渐被刻骨的迷乱取代。

她躺在婚纱上。

又被他抱去柔然地毯上的落地镜前,亲眼看着他遍布伤痕的身体。

他伏在她背上咬着字句。

“卿卿是我的……”

“不能维护别人,不能想别人!”

“忘了没关系,不能和别人走。”

“只有我好不好,世界上没有其他的,你只看我,好不好。”

他一声比一声磨人,半是哀戚半是狠戾,无底线碾着她的意志。

-

深夜,言卿裹在被子里,湿漉漉的杏眼打量着落地窗,浑身酸痛,嘴唇好像肿了,嘶,有点疼。

她很确定这里是星云间,但怎么来的,没印象。

言卿觉得小腹微微酸胀,像是大姨妈要来的征兆,她脸色略白,满心惦念着肚子里那个可能存在的崽,赶紧掀被起来,又散了架似的差点倒回床上。

靠……原来被搞到下不了床不是吹的。

不过深深去哪了,他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这里。

言卿双脚落地,自认为没弄出什么动静,却听见相邻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霍云深近乎惶恐地大步冲进来。

她被抱得一晃,想起隔壁是他书房:“你在工作?不用管我,快忙吧,我去一下卫生间。”

言卿见他不放,反而力道还在加重,不禁奇怪仰头,意外对上了霍云深毫无血色的脸,她踮脚揉了揉:“哪里难受吗?脸色这么差。”

他颤声叫:“卿卿。”

“我在。”言卿抚摸他过度僵硬的脊背,心里猝然生出一种忐忑。

太不对劲儿了……

似乎所有反常,都在指向一个可能。

言卿忍耐住,知道他不会说,干脆什么也不问,装作没发觉地摇摇他手臂:“等我一下啊。”

霍云深寸步不离,要随她去卫生间,她好说歹说哄住,坐下用纸巾擦了擦,拿起一看,鼻子就酸了。

大姨妈!

她哪里怀孕了,全是假象,她畅想的那么多都成了泡影,可一旦怀孕不成立,那她身上的一切症状,就更加蹊跷。

一整个晚上霍云深紧迫盯人,言卿费尽心思才找到一个他不在房间的机会,把自己的手机架在窗帘后面,打开录像。

她明白,一定出事了。

言卿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时间,等她再以清醒的头脑去取手机时,已经自动关机,而霍云深的手指多了新伤,竟像被咬的,他再怎么藏,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揣着充电器和手机,以洗澡的名义进了浴室,坐在浴缸里,手不稳地点开那段持续了几个小时的视频。

画面里,她起初在睡,等再醒来,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屏幕上那个她,肆意伤害着她深爱的男人,从字里行间,言卿听出,她脑袋里装着的,是在桥上刚跟霍云深重逢,被他强行带走的记忆。

手机掉在浴缸里。

言卿明白发生了什么,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上面,缩成一团无声大哭。

原来他的伤,他憔悴的眉眼和切骨疯意,都是因为一次次经受着这样致命的折磨,而她自己一无所知。

敲门声响起。

“卿卿,怎么还不出来。”

“卿卿……”

霍云深总在唤她的名字,犹如抓着唯一的浮木和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