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项目组同事很多，看起来都特别忙。
谁也不来搭理我。
他们每个人盯着笔记本一脸便秘的表情，时而癫狂大笑，键盘噼里啪啦一顿猛敲，时而捂脸哀嚎，狂按backsace狂删一片。
最后战战兢兢地送去易总监办公室，
哭丧着一张脸滚出来：“又被否了。”
我就静静地坐在工位上，
然后等着别人下任务给我干。
一天过去了。
没活干。
2019年2月22日 雷石互动
昨天易总监特意叮嘱，我不敢怠慢。
今天换了一身行头来上班。
今天户外温度只有八度。
我尽力了。
一件低胸t恤打底。
外面套一件人造白毛绒。
下身齐逼黑色小短裙。
光腿。
血腥玛丽红细高跟。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定格了。
但都很友好的没有发表一个字。
眼神充满悲悯。
这年头赚正经钱也这么难啊。
我坐到座位上。
一会儿，工作号来信息了。
易总监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喝奶茶。
看到我的一瞬间，
他被珍珠卡喉了——
“咳、咳咳咳……”
我：“易总监？”
易总监：“呕——呸！”
终于把那颗珍珠吐了。
易总监：“你是真敢穿啊？”
我：“？？？”
易总监：“我昨天开玩笑的。”
我：“……”
要不是怕你未成年，
我真想把你打死。
易总监给了我一摞书。
“多看书，保持每天足够的阅读量。”
我把书抱起来：“好。”
易总监：“记下你觉得有趣的语句，以后有机会用到它们。”
我：“嗯。”
易总监眯眼看我：“跟上司说话，不许用嗯字。”
我：“好。”
易总监：“要用，嗯嗯。”
我：“……”
易总监别开脸：“还有，把衣服合上，你吓到我了。”
我努力了一下：“这个没扣子，我上班路上一路捂过来的。”
易总监回头从椅背上抓了一件外套甩我身上。
我盯着这件宽肩窄腰的黑色夹克，陷入深思。
易总监：“怎么，要我帮你穿？”
我不情愿地套上拉好拉链走出去。
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灯笼罩子。
回到座位上，
看了一会儿书，
又去翻翻易总监的经典案例。
原来他成年了啊。
二十四岁。
名字叫易落痕。
呵，
还笑我。
你咋不叫不留疤呢。
看看他的简历。
卧槽流弊！
原来知名品牌xx可乐和xx电器那些爆红疯传的广告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年轻敢为的social标杆。
我去公司微博下翻评论。
「老易请眼熟我！」
「今年要努力设计出优秀作品，拿奖后，明年再去雷石应聘。」
「大神云集的公司啊，不发工资也行，我好想进雷石工作，当实习生都知足了。」
看起来这份工作很厉害啊……
这么多专业达人抢破头都进不来。
我一个非专业无工作经验的菜鸟真是何德何能——
不管沈城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谢谢他给我这么宝贵的机会。
看得津津有味，易总监来了，“去会议室开会。”
我：“哦。”
易总监：“你带个耳朵进去听就行。”
我：“嗯嗯。”
易总监停下脚步看着我：“让你嗯嗯你还真嗯嗯啊？”
我：又来了。
易总监：“无趣。”
我：“我会努力变得有趣的总监！”
易总监冷哼：“老实人。”
进会议室后，我和项目组其他三个男同事坐一排。
主席位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从我进门起就一直盯着我——
白花花的大腿。
还有我的灯笼罩子。
好想哭，
要知道今天沈城来，
打死我也不这么穿。
果然沈城开口了：“易总监。”
易总监：“嗯？”
沈城：“高定才拿到手就送人了？”
易总监闻言，扭头看了看我，道：“没办法，小姑娘喜欢，非闹着要穿。”
我：！！！
你要死啊！
沈城给了我一个“原来你不仅是大丑逼居然还是个心机婊”的眼神。
我微笑。
低头看桌子。
这桌子擦的真干净。
沈城：“你们办公室氛围挺oen。”
易总监：“还好。”
沈城：“员工穿得像特殊职业一样。”
我：“……”
明白了。
损我。
行，
随意。
你高兴就好。
终于开始开会了。
原来欧迈伽这个品牌是沈氏集团最新推出的产品。
定位“简约”、“清新”、“文艺”。
颠覆以往消费者对于此类产品“粗俗”“低级”的观念。
沈城对此很重视。
易总监压力很大。
沈城：“在座各位是否性史丰富？”
易总监沉默了。
我：噗！
沈城把资料一摔，“你们不会整个组都没经验吧？”
我身边一个男同事举手：“我有！”
还有一个男同事：“我今晚就回去和女朋友累积经验！”
沈城把目光落在最后一位男同事身上。
该同事羞涩挠头：“要不，我中午去一下大保健？”
太拼了。
真的。
出来赚点钱也太难了。
沈城：“你呢？”
我：？？？
易总监握拳咳了一下：“沈总问你话。”
不会吧！
一屋子男的，
让我回答这种问题！
算不算职场性骚扰啊！
沈城：“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不是，有没有经验，对实习有影响吗？”
沈城：“没有。”
我：“哦，那就，也没有。”
易总监瞪我：“什么叫那就也没有，如果对实习有影响，你会说有吗？”
我：“会……吧？”
易总监拍桌子：“你的底线呢？”
沈城突然哼笑一声：“为了实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我：！！！
心痛。
居然这么骂我。
沈城：“好好表现，别让易总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拐弯抹角地告诉我他眼瞎看错人。
也对，
满怀期待孵化的鸡蛋没有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小鸡，而是一只王八。
换我也生气啊。
我故意隐瞒事实的确不道德，
他现在这么生气也可以理解。
我：“我会努力的沈总！”
沈城：“怎么努力？”
啊？
我：“就……拿出精彩的作品啊。”
沈城：“你了解我们的产品吗？”
我：“我在官网上看了一天，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