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梁现给的是一份股权分割的协议,不需要额外附加条件,签名即生效。
明姒单手撑着下巴,瞄瞄他,“你不会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想哪儿去了?”他挑起一边的眉。
明姒翘了下唇角,原本以为梁现会趁机表表决心阐述一下自己有多么忠贞不二非她不可的,没料这男人却微微俯身下来,手指扣在桌面敲了敲,有条不紊地提醒,“我要在外面有人,为什么把股份给你?”
明姒:“?”
这真是……
好有道理的思路她居然无法反驳。
看着她懵了一瞬立刻转为愤怒将将要发作的表情,梁现忍不住轻笑出声,明姒没好气地打他,“你还笑!这日子不能过了!离婚离婚!”
没打几下,她的手就被梁现扣住。
他握着她的手,拿起笔,送到签名处,“不离。”
“再不离就要被你气死了!我问你,哪天你在外面有狗了是不是连掩饰都不会掩饰,渣得明明白白的那种?”
梁现眼尾一垂,“谁说的?”
“那你的意思是会掩饰咯?”她沉着脸。
梁现被她气得笑了一声,“想什么呢?”
他视线瞥下来,落在她不满的表情上,声气也跟着一降,方才那点散漫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会有你一个。”
这是明姒的小书房,跟工作室打通,风格也弄得很随性。这会儿只开了盏落地阅读灯,光线柔和温吞,连带着把梁现的声音好像都衬得静了几分。
很平静,很认真的。
“唔。”明姒被这直球一击命中,差点压不住唇角荡漾起来的笑意,她短促地应了声,用最后一丝理智绷起脸,“那你看我们都在一起了,你还是不让着我,好像跟以前也没差别啊。”
“多久以前?”梁现侧了侧头。
明姒想了想,“高中?”
高中那会儿,她跟梁现就是两个大写的不对付。
他眉峰轻轻挑起,“你确定?”
“我……”明姒还没说完,梁现已经略微俯身,吻下来。
他一只手扣着她后脑的长发,将人压向自己,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明姒被迫仰起头,后背靠上书桌边沿,有些硌人,她不适地唔了声,就感到身后被一只手格住。
吻了一会儿,她有些气息不稳,手指紧紧绞住他的衣摆。
梁现略微拉开一点距离,嗓音沾上了一丝沙哑,“我高中,会对你这样?”
明姒:“……”
不会。
梁现轻笑了声,再度俯身亲下来。
明姒被亲得晕头转向,深深怀疑要不是自己这会儿情况特殊,书房里就能成为他们的第一次。
---
隔天是周末,天气忽然转了阴,雾蒙蒙的。平城的深秋气温本就很低,没了太阳,更像是直接迈入万物凋零的冬季。
明姒翻了个身,长腿卷过被子,两只手抱住梁现的腰,把脸往里埋了埋。
她睡得熟,梁现却是每天都差不多在这个时间醒,只不过他难得能睡得晚一些,一时也不想起来。
慵懒的初冬清晨,似乎就适合这样窝在一起度过。
不过在这之前,梁现坐起身,把被子从明姒的腿下扯出来,又给她盖回去。
这事他干了不止一次,动作驾轻就熟,只是架不住明姒没几秒钟又卷土重来,大剌剌地把一条光/裸的长腿伸到被子外。
梁现怀疑她醒了,在故意为难他。
再一次盖好被子,他单手撑在枕头上,侧眸仔细地看着明姒。她的呼吸均匀绵长,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小半张白皙的脸。
把头发撩开,纤长的睫毛被碰得轻轻一动,在眼睑留下错落有致的阴影。
睡着的模样,又安静又乖。
其实两人确立联姻关系,每一步都算是偶然凑巧。
现在回想,却无一不是幸运。
梁现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把人揽进怀里,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
林奚珈打电话来的时候,明姒正在焊接一只耳环上的薄片,她目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别墅的工作室里,剩下的时间就是去外边跑,总之一切都是为工作室开业的各项事宜做准备。
“明姒!我听说冯施如要跟你老公吃饭!”
林奚珈开局就是一句高能,明姒拔/掉焊接枪的电源,手指慢慢收紧,“什么?”
“好像是冯施如一部新戏的合作,她是铂文这两年的力捧对象。这次想拉京弘的投资,晚上在喜泊那儿订了酒局,编剧导演都去。”
林奚珈好歹也算是半只脚迈进娱乐圈里的人,比起明姒这种完全跟娱乐圈不沾边也不感兴趣的,各种消息都来得很及时。
“虽然是公司的安排,不过她不作妖的可能性……我觉得是零。你知道吧,她还说自己跟梁现是老同学呢,我的妈啊,多大脸,不是一个班总共也没说两句话的‘老同学’。”
听完这一长串,明姒也没太大的反应。
她放下手里的焊接枪,把一丝落下来的长发撩到耳后,“包厢号。”
那边林奚珈愣了两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不提防一点问问梁现?警告他一下什么的,直接找茬去砸场子,不太合适吧?”
“谁说我要砸场子,”明姒瞥了眼手表上的指针,迈开长腿走出工作室,“去接自己的老公不行?”
---
这事儿还真有这么巧,原本林奚珈只是听了冯施如身边助理漏出来的风声,却缺乏有效的联络方式。
她正苦于该怎么弄包厢号,忽然想起自己大学室友在铂文,就这么试探性地一问,才知道这同学已经当上了副导,今晚也会过去应酬。
于是得到包厢号的过程也堪称顺顺利利。
“万一看到那小白莲勾引梁现,你可别冲动啊,”林奚珈在电话里又一次提醒,“有话好好说。梁现我看着也挺靠谱一男的,跟你又是青梅竹马,感情基础这么深,不会在外面乱来的。”
明姒沉默片刻,“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泼妇吗?”
林奚珈:“……”
倒也不是。
只是明姒向来都有种大小姐的脾气,是受不得委屈的类型。当初明姒为她出头,直接拎着厚厚的现代汉语词典往渣男的脑袋上砸那一幕,给人的印象太深。
“那是渣男该打,”听完林奚珈的举例,明姒哼了声,“再说打完我手疼了好几天都没找他麻烦,也不枉他挨得那几下。”
林奚珈频频点头,“大小姐说得对!”
明姒一勾唇角,“挂了。”
她挂了电话,对着明亮的穿衣镜,来回侧了两下身,抚了抚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
---
晚七点,平城市中心,喜泊酒店门口。
这个点钟天色已经黑尽,市中心灯火璀璨,马路上车流涌动,尾灯汇成一片海洋。明姒靠着驾驶座,百无聊赖地看着红灯倒数读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