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皇帝一晚上试了七八个宫女都不行,气得他恼羞成怒,抽出挂在墙上的剑,一刀一刀将她们全都杀了干净。
寝殿之内,惊恐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在灯光下倒地,鲜血蔓延,浸湿了金丝地毯。
天子白净的俊脸上溅着鲜血,他呼吸急促,眸光猩红,面容异常骇人。
一旁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发白,战战兢兢,“陛,陛下息怒……”
皇帝还久久喘着粗气,鲜血顺着手中宝剑的剑锋一滴一滴滑落,滴答在地毯上。
次日醒来,皇帝才冷静下来,恢复正常,可脸色终究不太好看。
寝殿内也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血迹,龙涎香缕缕清香,完全驱散了殿内的血腥气息。
皇帝宫里的侍女莫名换新了一遍,谁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唯一留下来的只有贴身伺候的御前太监,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极为难看。
皇帝正张开双臂,由宫女伺候更衣,换上正黄色衮龙袍,准备前去上朝。
他阴沉着脸,勾了勾手指,将那个御前太监叫到身边,冷声质问,“昨夜出了何事?”
太监想在想起来还双腿打颤,冷汗直流,道:“奴,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求陛下恕罪。”
皇帝目中掠过一抹杀意,“不记得最好,朕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太监瑟瑟发抖,“奴婢明白。”
皇帝呼出一口浊气,撒了撒袖子,让他退去。
更衣整理好了之后,皇帝便若无其事的前去上朝。
如今徐孟州停职,徐太后被软禁,轮到皇帝逆袭,掌控大权,正大力扶持自己的实力。
次辅傅兆熙和其他内阁成全共同分担当初徐孟州手上职务。
只是,傅兆熙今日一大早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太后怎么会突然称旧病复发,将自己关在殿内,不接见任何人,长生殿的宫人和守卫都被换过了一遍,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按理说,就算太后称病不见人,肯定也会秘密接见他,可是现在突然消失,总感觉有些蹊跷。
这两日,傅兆熙一直在宫里四处查探太后的事情,发现太后果然不在长生殿,寝殿里根本就是空的。
都让傅兆熙有些担心,太后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怎可能无声无息失踪了?
隐隐察觉,太后的失踪莫不是跟皇帝有关系,这宫里,除了皇帝,也没有别人敢对太后下手了。
*
李元璥冷静下来,暗下寻思了两日,决定还是再去见徐琼华一面。
夜里,李元璥来到僻静无人的宫苑,让守卫打开上锁的房门,迈步入内。
便见原本雍容华贵的妇人,此刻正黯然无光,一身素色,无精打采的坐在软榻上。
她看见李元璥进屋,只是怒得一把将桌上的青花瓷水壶推翻下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李元璥,眼中含泪,呐呐询问:“你不是要掐死我么,还留着我作甚?”
李元璥缓步进屋,垂目看了一眼地面的碎瓷片,负手而立,幽暗的眸光看着她。
冷静了这两日,李元璥似乎已经接受了徐太后就是瑶妃的事实,再看见她,已经不似先前一般情绪激动。
李元璥此番前来,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件事,,“你说想一辈子做瑶妃,再也不换回去了,可是当真?”
徐琼华当然是哄他的,只想等他放了她,到时候再找他算账。
现在被囚禁于此,她也只能先妥协,说道:“我何必骗你?那时候,有人用计给我催产,我险些一尸两命,不得已才换回来的。我都已经生下了麟儿,陛下难道还不知我是何心意?”
李元璥沉吟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雕刻莲花的面具,抬手递给了徐琼华。
“戴上吧,今后别再让朕瞧见你这张脸,朕便信你。”
这意思,她若愿意做瑶妃,李元璥或许尚且可以接纳她,可是她若要做太后……
徐琼华袖子下的手暗暗捏紧衣摆,顿觉奇耻大辱,可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将面具接过来,戴在脸上,将面容遮住。
她一边戴面具,心里还在一边暗想,别让她脱身,不然到时候就是这狗皇帝的死期!
徐琼华戴上面具之后,李元璥又让人进来伺候她,给她沐浴、更衣、梳妆、焚香,打扮得一如以前瑶妃那样,华服锦绣,云鬓垂鬟,纤体酥腰,一眼看去,跟当初宛若天仙的瑶妃一模一样。
李元璥久久注释着她的模样,突然觉得,好像戴上面具之后,勉强也能够接受,只要别让他看见徐太后那张脸,他完全可以把她当作瑶妃看待。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李元璥只想让太后在这世上永远消失。只剩下他记忆中天仙下凡般的瑶妃。
徐琼华身形丰盈,侧身端着身姿站立,摆出柳弱花娇的体态,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声音轻柔的说道:“臣妾这样,不知殿下可还满意?”
李元璥久久看着她,却丝毫也不靠近,随后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难看至极,突然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就此离去。
李元璥出门之后,只觉得头疼至极,因为他这几日,已经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他都怀疑,是不是被徐琼华这个女人给吓的,怎么之前明明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不能人道了?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没有龙抬头?
夜里,他暗中唤来太医诊治,却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
徐孟州还想等个时机成熟,却不知,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
次日,天刚蒙蒙亮,徐孟州正搂着怀里娇妻在芙蓉帐内酣睡之时,突然传来一个灭顶噩耗。
徐孟州穿着睡袍,睡意朦胧的前去打开房门,就见阿东脸色苍白,面容惊恐,对上徐孟州的视线,声音颤抖,道:“六爷,公爷他……仙逝了……”
这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击打在徐孟州身上,只让他浑身一震,一瞬间睡意全无,惊诧瞪大眼,似乎难以置信,“什么?”
他前两日才去国公府见过父亲,当时父亲明明还好好的,他们父子还坐在一起下棋,后来因为太后和世子的事情,几句话没谈拢,闹得不欢而散,他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而且,前世宁国公也不是现在死的,至少还能再多活几年。
徐孟州胸口像是被什么重击,久久杵在原地,他还以为,这次能让父亲活久一些。
许久他才开口询问,“如何死的?”
阿东摇头,“六爷不如赶紧过去看看吧。”
徐孟州感觉事情蹊跷,心下忐忑不安的。
他爹死了,他必定要回去看,可要先安置盛长乐。
徐孟州回过头去,将盛长乐从床上拖起来。
盛长乐还没睡醒呢,噘着嘴,很是不情愿,“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