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配个锤子
面对气呼呼的沈漫霓，张天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看起来的确很惨，好好的一个豪门千金，结果要靠手工活糊口。
“这种布娃娃的衣服，网上应该卖的挺贵的吧？”张天指着墙角的一台缝纫机上的娃娃衣道。
“是挺贵的，我之前想过学服装设计，索性动手从娃娃衣开始，万万没想到这变成了我的饭碗之一。”她边说边坐到了缝纫机前，利索地给那套古装小衣服锁了个边，贤妻良母得不像话。
“你接了这么多活儿，还有何小姐那边的订婚场馆设置，应该能赚不少吧。还坐不起你家的豪车吗？”张天问。
他是真的好奇，何敏一看是大方的主儿，设计款少说六位数起步吧，再加上她现在手头接的活，全都是跟艺术搭边，都是来钱的单子，真不至于出门还打不起出租。
“我看上个钻石，平时花我爸的钱不觉得，到了自己攒怎么那么费劲！”她双手捂住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张天立刻追问：“几克拉的钻石？要几位数？”
“十克拉的黄钻，欧洲那边传过来的，镶在奥菲公主成年礼时戴的项链上。过几天就拍卖了，没个两千万估计拿不下。呜呜呜，我好想要！本来我已经让我爸点头同意了，但是谁让我作死啊，啥也没了。我再也不是我爸爸的小公主了！”她双手捧脸，提到钻石的时候，双眼冒光，脸颊泛红，犹如怀春的少女见到心仪已久的情郎。
张天：……
对不起，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问都不配问！
“没事的，你可以表现好一点，趁着这几天哄哄沈总。哪怕这个钻石没买到，还有下一个更好的。”张天不走心的安慰她。
他一个月薪一万多的人，安慰一个豪门千金放弃两千万的钻石，他也着实是飘了。
“你当是男朋友吗？分手就分手，下一个会更乖。男朋友怎么配跟钻石比？我有红钻、蓝钻、绿钻，就差一颗拿得出手的黄钻，我就能凑齐一套变成现实版Q/Q会员了，我怎么能甘心嘛！”沈漫霓越说越气，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爬起来冲进了卧室，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喏，你看我连黄钻的位置都预留好了。”她拿出一个大的红木首饰盒，看着就很沉，上面的雕花更是精致万分。
“好香啊，你喷香水了吗？”他刚凑近就嗅到一股幽幽的香气。
“没有，这盒子自带的香气。我大哥送我的小礼物，也是拍来的，说是某朝的宠妃用的首饰盒。”她随口回了一句，立刻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这盒子分为四层，都可以抽出来。
她一层层抽出来给他看，最底下是一个红钻戒指，哪怕光线不太好，也泛着剔透的亮光，彰显着它的价值不菲，少说也有十克拉。
第二层是条绿钻手链，上面一连镶嵌着三颗绿钻，每颗看起来有五克拉。
第三层是一对蓝钻耳钉，散发着蓝盈盈的光。
一连三个首饰，让张天这个□□丝蠢直男都感受到了珠宝的魅力，他现在就想去扎耳洞，把这一对耳钉戴上。
“看，这层就是留给那个黄钻的，我都看好项链的款式，只等钻石到户，我就拿去让人给我镶嵌上去。现在全泡汤了，我的Q/Q全钻会员也没了……”
她又要哭了，对Q/Q全钻会员的执着，真是让闻者落泪。
张天现在被她刺激的彻底没脾气了，他曾经以为被暂停零花钱的沈漫霓是个青铜，万万没想到，人家该是王者依然是王者。
他已经连嫉妒的心情都不会有了，平静的道：“你拿来了黄钻，也成不了Q/Q全钻会员，因为还有个为DNF游戏设置的Q/Q黑钻。你这样想，反正也凑不齐，不如等下次遇到了黑钻一起收入囊中。”
这一盆冷水泼下来，沈漫霓也不干嚎了，撇了撇嘴道：“Q/Q最让我失望的就是用了黑钻，那么多的彩钻，偏偏挑了黑钻，不好看。最近挺流行粉钻的，等我挑到顺眼的，买下来补黑钻的缺好了。”
她歪了歪头，认认真真的整理她的全钻会员大计：“黄钻项链、绿钻手链、红钻戒指、蓝钻耳钉，粉钻用什么好呢？腰链、脚链？不行，我不爱戴。”
“要不唇钉、鼻环？不行不行，我爸非追杀我不可。”
“啊，胸针不错！”她嘀嘀咕咕的，之后猛然一拍手定下了：“就胸针了，挺好挺好，冬天还可以别在围巾或者贝雷帽上。”
沈漫霓激动得搓手手，为了自己能圆梦而欢欣鼓舞。
“所以你凑到了买黄钻的钱？”张天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瞬间就让她的表情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转干打雷不下雨。
“大概能有个零头吧。”她边说边拿手机拨出个电话，摄像机立刻聚焦，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爸爸超有钱。
“喂。”终于接通了。
“爸爸爸爸爸爸——”沈漫霓脸上自动扬起灿烂的笑容，像是个小太阳，音调也抬高了八度。
“说。”对面言简意赅，还有点冷漠。
“我英勇无敌酷炫十足一掷千金的爸爸哟，过几天你答应我的黄钻就要拍了，您看——”她先来一波彩虹屁，小心翼翼的开了头。
“哦，你跟你妈谎报军情，让她以为我有了小情人，为了哄你妈，我刚给她买了一个皇冠。你之所以谎报军情，是因为要从你妈那里抠钱投给你小男友的项目，结果造成对我的误伤。你之所以缺钱，是因为你早恋，结果绕了一大圈之后，你还跟你的小男友分手了……”
沈总一改之前寡言少语的作风，忽然话多了起来，显然自己的亲生女儿带来了太多的伤痛，一时之间抱怨不完。
“爸，亲爸爸，在拍呢！在拍呢！”沈漫霓宛若一只尖叫鸡附体，立刻阻止，并且扬起拳头对着镜头威胁道：“这段剪掉，一定要剪掉！”
“要我继续回忆吗？”电话那头的沈总却无比冷静，继续捡起他的霸总人设。
“不用了，我错了。”她乖乖认错。
“现在还想要黄钻吗？”
“不，我不配！”她快哭了。
“乖，爸爸疼你。等你生日的时候，爸爸花点钱给你买一个锤子，这个你配。”
沈漫霓：……
她深呼吸了两次，才硬憋出一句话：“谢谢爸爸。”
手机挂断，室内迎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感到了尴尬。
第一天拍摄，沈总对他的亲生女儿说：真钻你不配，你配个锤子。
张天瞳孔放大，鼻孔扩张，呼吸都屏住了，完全是兴奋的。
亲爸来爆料，那真是一曝一个准，他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信息，脑子里都在核爆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发问。
“小男友——”他刚开口，就被沈漫霓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