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再遇墨染尘?
意识到腹中两个祖宗亦十分喜欢花颜醉,我命人给容忌传了个口信儿,转身便带上赤羽链,往妖界奔去。
一路上,彼岸花如火如荼,瑰丽如天边霞霰。
眼前,偶有蛮荒小妖说着晦涩难懂的话语冲我扮着鬼脸。
步行数里,烟霞更浓,迎面走来数位藤条男妖。
“哪里来的俏丫头?扛回洞穴中,让她为我们择菜烧饭。”
“对!将她囚在洞中,让她为我们洗衣刷趾缝。”
“照我说,直接将她扔锅里炖炖,熬个浓汤滋补滋补最为合适。”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尚未走至跟前,就将我的去处安排得明明白白。
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花颜醉潇洒随性,为何会下定决心重整妖界。
而今,瞅着面前三位野性难驯的藤条男妖,我终于有些理解花颜醉为何舍去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的日子,反而又将妖界这烂摊子接了过去。
说到底,虚**大陆由颓败至兴盛,也就百年光景。起初,神魔同窟倒也没什么,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砣,谁也不会越界一步。然,今时不同往日,妖魔气焰大涨,若是不加以约束,恐将整片虚**大陆搅得乌烟瘴气。
花颜醉重整妖界,想必是为黎民苍生考虑。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藤条男妖站定在我身前,细长的双腿自然而然地交叠数圈,显得尤为柔韧。
“我找花颜醉。”我淡淡答道。
藤条男妖嗤笑,“妖王那张脸真真是好使得很!这么俊俏的小丫头竟也对他魂牵梦萦。”
他如是说着,细长的手不自觉地朝着我的脸颊伸来。
我刚想避开他的手,不料他的手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拧成了麻花。
难道有人在暗处保护我?
乍一回头,除了渺渺云烟,再无活物。
藤条男妖痛得跳脚,遂指使着边上两位小弟,要他们将我绑回洞中。
这小妖真是没有眼力见,我不愿伤他们,他们非要凑上跟前讨打。
我熟稔地拧着他们的脖颈,将他们修长的身体缠绕成一团,随意地丢至一边,“花颜醉在哪?”
“妖王在玄炽洞小憩。”藤条男妖手脚被缚,朝着前方努了努嘴。
玄炽洞?
我眯了眯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赤色洞穴,飞身而去。
身后,藤条男妖许是不甘心被我暴打,以嘴衔着碎石朝着我的背脊一阵狂喷。
奇怪的是,碎石尚未触及我的身体,便次第炸裂,花火般化作飞烟散去。
难道,容忌也跟来了?
这一回,我并未回头,仍旧一鼓作气朝着玄炽洞飞去。
远远的,我就瞥见花颜醉异常醒目的身影。
只不过,他并未如藤条男妖所说,于玄炽洞中休憩。相反的,他正全神贯注地同一梳着满头辫子的绝**郎斗法。
“鱼承影,速速回去!”花颜醉眸色凛然,似笑非笑桃花眼中,藏着一丝不耐。
“凭什么?我要出妖界,寻找我的宿命。”鱼承影笃定言之。
我眨了眨眼,细细打量着一身鱼骨短裙的鱼承影,而后将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光秃秃的剑柄上。
这姑娘倒是有意思,握着没有剑身的剑柄一通乱砍,费力且毫无杀伤力。
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玄炽洞中,忽而探出一个黑糊糊的脑袋,黑魆魆的即将赫然印入我的眼帘。
墨染尘!
莫不是我看花眼了?
我双手捂着心口,悄然绕过打得不可开交的花颜醉和鱼承影,闪身溜入玄炽洞中。
“墨兄,是你吗?”
瞅着洞穴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我信步追去,焦灼地询问道。
“宿主,小心!玄炽洞里另有玄关!”脑海中,黑盒子惊呼道。
闻言,我生生止住了脚步,正欲往回走,忽而瞥见角落处一块破落的石碑,石碑上写着**凤舞的“赤海”二字。
赤海?
昨儿个刚听小野说起,北弦月情迷赤海妖族公主,今儿个竟来到了赤海境地,还真是凑巧。
恍惚间,墨染尘的身影再度在我眼前闪现,使得我心潮澎湃。
自墨染尘故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被八十一道天雷劈中的血腥场面。
而今,得知他极有可能存活于世,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抬步往赤海地域而去。
穿过黢黑的洞穴,我淌着漫漫汤汤的赤海海水,亦跟着那抹身影潜入了海底。
海水成赤红色,似血艳丽,尤为瘆人。
真不明白北弦月怎么想的,竟为了一己之私,狠心将宠了数百年的闺女送至这诡谲莫测的深海之中。
刚踏入赤海王宫,我心中便暗叹了一声不好。原本只是想弄清墨染尘是不是还存活于世,现在却误打误撞进了第五关古战场。
照理说,身上乾坤之力已然彻底觉醒的我想要破关,应当势如破竹才对。
但忆起第四关古战场中所遇绝境,我仍心有余悸。
回头看了眼已然闭合的水帘,深知眼下难有回头路,我只好沉下心来,往赤海王宫深处挺进。
赤海妖族人人皆有一双或是红瞳,年龄稍小的女子穿着鱼骨短裙,满头鞭子尽显活泼灵动。年纪稍长着,鱼鳞做衣,雍容华贵甚是耀目。
我好奇地打量着赤海王宫中的往来宫人,总觉赤海王宫与当初阴蚩尤族人所聚居的西海有几分相似。
表面平和,内里暗潮涌动。
啪——
忽有一只大手落在我肩膀之上,使得毫无防备的我惊乍地耸着肩膀,急急转身,冷眼对着身后之人。
“墨兄!”我瞪圆了眼,看着面前头长犄角,红眼紫唇的男子,震惊不已。
“你认错人了,孤不姓墨,孤姓鱼。孤不是你的兄长,也不想成为你的兄长。”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猛然将我扛上肩头。
我回过神,手中冰刀横亘在他脖颈上,冷漠言之,“说,为何盗用墨兄容貌?”
“傻娘们,脑子坏掉了?”他气愤地将我放下肩头,沉声解释道,“孤生来就是这模样,你抽的哪门子风?墨兄墨兄叫个不停!”
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我犹疑了片刻,继而追问着他,“你在赤海称王多久了?”
“记不清了。总之,在六界那群傻不愣登的玩意儿侵占虚**大陆之前,孤就已经称王多时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拍了拍自己结实的心口,略带揶揄地询问着我,“叫一声‘菡烟相公’给孤听听?”
菡烟?
一个五大三粗足足有九尺高的壮汉,竟起了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着实违和。
“小丫头,想什么呢?要不要陪孤喝杯酒?”
说话间,他已经拽过我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我抛上桌台。
他随手抄起桌上半死不活已搁浅的鱼,在我眼前晃了晃,“叫一声‘菡烟哥哥’,赏你一条活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