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用神】气息压制
小魔君踏入八方殿内,熟悉的气息从八方而来,他浑身一震,自语道:“母亲?”
是母亲的气息,他骨子里识得这样的气息,比颁玉给他的母亲感觉要更真实更强烈。
他愣了许久,循着这气息向内殿走去。
眼前一万丈长的帘子隔开了八方殿前后,小魔君隐约看到帘子后的纸仙排队飞走,他连忙躲在神仙台旁,隐去身形。
奇怪的是,那些纸仙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他们径直飞出殿去,接着忙碌。
等他们离开,小魔君小心翼翼撩开帘子,进入内殿。
内殿广阔,中央有一座白玉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小魔君视力超绝,一眼望过去,震到头皮发麻,感觉到自己龙角上的绒毛都站立了起来。
他愣愣向前几步,忽然收回脚,环顾起内殿。
白玉床四周环绕着一道水渠,水渠中流淌着血水,而这些血水似乎是从后殿流来,最后汇集为一条溪流,流经悬在白玉床上的一枚血石,万流析出一滴,滴在那躺在白玉床上的人身上。
小魔君决定冒个险。
他越过着血河,慢慢走到白玉床旁,小心翼翼看着沉睡的人。
只一眼,小魔君就知道,她是琼华神,是他的母亲。
她的五官与颁玉并不相像,但比颁玉更像母亲,她身上母亲的气息更重也更真实。
“……”他张了张嘴,发现相比着颁玉,对着这个人,他更喊不出来娘亲。
小魔君痴痴看了会儿,忽然回神。
“难道,这就是她的身体?”
小魔君又恋恋不舍看了眼,飞身到后殿探情况,等到了后殿看到眼前之景,小魔君惊怒了。
后殿密密麻麻都是尸体,数量怕是上万,全都是大昭的女人,她们被榨干了血,有的身体已经慢慢泥化。
那白玉床旁的血流,都是她们的血!
小魔君恨得手不停地颤抖,他慢慢回头,盯着白玉床上的女人。
他想起颁玉说过的话。
——神是给予,不是索取。
小魔君怒将修为释放,半点不收敛:“偷来的血肉,偷来的身体,也敢冒充我母亲!”
骨鞭扫过,白玉床和床上的女人四分五裂,做完这一切,小魔君又嫌没出气,索性化为龙身,将这八方殿抽毁。
只是八方殿塌陷后,出界的道路也找不到了。
小魔君回过神来,已经迷路在仙界了。
他盘旋许久,寻不到出口,冷静下来后,他看到了仙雾缭绕中,远处的峰飞来山三个字幽光闪烁。
他听父亲说过,飞来山是父亲打坐静悟的地方。
小魔君飞向此处,决定在飞来山上找找看,有没有仙界地图。另外……他刚刚动用了太多的修为,现在浑身都疼,就像骨头被拆了一样,所以他急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白镜修被封印,而看样子,到了仙界后,那些傀儡纸仙嗅不到他的气息,所以,他应该可以在这里先休整些许时日。
素问藏在人间,就在相思城附近的一家客栈中休息打坐,等着白镜修的苏醒。
他周身牵着密密麻麻的丝线,这些丝线是用来沟通控制碎魂的,如同蛛网,而他就像蜘蛛,蛰伏在这网的中心。
忽然,半数的丝线颤动起来,传递来惊恐之情。
素问睁开眼,细细听这些傀儡纸仙给他汇报。
听到仙界八方殿坍塌,百年来一直供养的琼华神躯被毁,素问站起身,差点要魂飞魄散。
自杀谢罪吧,他如何向镜修上神交待?!
他捂着脑袋,喃喃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地方,还有谁能进去?无论仙界还是八方殿,只要有外人进去,就会触碰到禁制,被阵法撕碎。不是他夸大,仙界神界关闭,就算全盛时期的衔苍进去,也要折损大半。
“到底是谁?”素问百思不得其解。
傀儡仙又来报。
八方殿留下的气息中,隐约像衔苍仙尊。
“他进不去!”素问如此说道,“仙界如今只能镜修上神进入,就是你们开了门,外人又怎能……”
说到这里,素问忽然愣住。
“莫非……”
镜修上神在关闭仙界时,下的神咒是血咒,能进入仙界的,只能是他和琼华上神的血脉。
“殿内有无他人气息?”
傀儡仙们回答,除了淡淡的衔苍仙尊的气息,其余的不曾察觉。
素问:“封出口,搜查仙界!”
他自然不会信是衔苍来了,他清楚无比,衔苍还在魔界。
他心中已知道答案。
“那个魔君。”素问说道,“果然如镜修上神所想,是琼华的血亲。”
没想到琼华神竟然给那条龙留了血脉。
素问道:“好极了,太好了,正愁无路,这便送来!”
这下,不仅能拿到神心神血,他还有办法让衔苍收了那魔界的天穹护。
魔界血湖旁,颁玉拿回第三片神魂后,总觉得不适。
她坐起身,动了动脖子,一阵眩晕。
衔苍还在昏睡着,颁玉推了推,没醒。
她明白了。
“是这身体已撑到了极限。”颁玉说道,“就是不知,最后一片神魂拿到手后,它会不会撑破。”
她捏了个固魂诀,静坐许久后,这才敢动。
等神魂明朗,桃花瓣也恢复精神后,颁玉思索起来:“那我是先换身体,还是先拿神魂?”
桃花们告诉她,各有各的因果,只是顺序不同罢了。
颁玉又指着昏睡的衔苍,问道:“那怎么让他更有精神些?”
桃花瓣们纷纷呸她:“还好意思问!”
他这样,是谁的原因?
颁玉无辜:“我怎会知道?”
他俩都脆得很,可劲头上来,谁还管身体脆不脆?自然是酣畅淋漓,忘我一战了。
结果显而易见,她跟衔苍,总要有一个先倒。
颁玉挠头,没半点诚意的说:“没把握好度。”
这话翻译过来,不就是要得狠了嘛!
桃花瓣们羞愤不已,一个个围着她以呸表示心中的鄙夷。
——你可知过了多少日夜了?
颁玉惊道:“总不能恶狠狠睡他了个百八十年吧?”
桃花们又纷纷骂她不要脸,你有那么厉害吗??俩脆皮,还想战百年?呸!!
衔苍还好,日落就醒了。
醒来就缠上来讨魂息,迷迷糊糊讨了一口后,转身就松开颁玉,问:“辞吾呢?”
颁玉鼓掌:“哇!”
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娘都没想到这个儿子,娘生爹养,果然是谁养谁惦记。
颁玉:“说句刺激的,我刚刚寻了一圈,没感觉到那小子的气息。”
衔苍一怔,清醒了大半。
他头发还未打理顺,白发缠着结,凌乱一片,他合拢红衣,从袖中伸出手指,追问起他在辞吾身上放的连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