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陈喋被他突然出现弄得脑袋都是懵的,又被他这滚烫的气场压制的死死的,就这么倒在床上跟他大眼瞪小眼许久,才清醒过来。
陈喋用力往他胸口上一推,迅速起身避开:“闻总自重,你再这么动手动脚的我就喊人了。”
这话吓不到闻梁,反倒是笑了:“打算喊谁,我帮你喊,刚才那个狗屁导演?”
“闻梁!”陈喋彻底被他惹恼了。
他轻嗤:“没良心。”
陈喋真觉得他是喝多了,不再理他,绕开他从抽屉里取了第二册 剧本出来。
既然赶不走闻梁,他也不会听她的,陈喋就干脆把他当空气,翻开剧本盘腿在地毯上坐下来。
明天的戏就开始一个新篇章了,是陈喋饰演角色成长的第二个阶段。
她之前已经熟悉过剧本,临睡前再把台词背一遍。
闻梁就坐在她对面。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
时间久了,陈喋就开始觉得别扭,愤恼地抬眼,一下就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她皱眉:“你烦不烦人。”
闻梁不知道自己烦不烦人,只知道他烦躁了这么长一段日子这会儿看着眼前脾气不太好的陈喋瞬间就舒坦了。
他懒洋洋地笑:“我他妈烦你了?”
“那你别看我。”
闻梁侧头,认认真真看了她几秒,说:“丑死了。”
“???”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别跟我待一块了,滚回你自己房间去!”陈喋扯起垫在屁股下的靠枕就往他身上丢。
闻梁接住,啧了声:“惯得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之前还敢跟着人进卫生间打人了。”
陈喋一顿:“上次在门口偷听的就是你吧?”
“我用得着偷听?”闻梁扬眉,“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听说还被人连着打了好几个巴掌没还手?”
“那是在拍戏。”
“拍戏还是出气,你心里不知道?”
他脾气还是老样子,说的刺人。
陈喋说不过他:“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就别被人欺负。”
“被人欺负了你也管不着。”陈喋觉得自己的智商也跟着闻梁一起直线下降,这一人一句的完全像两个小学生。
闻梁脸色黑下去:“我管不着你打算让谁管,陆川?”
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拿陆川激她了,简直跟个神经病似的,陈喋索性就跟他幼稚到底了:“我就让他管了,怎么着。”
他嗤笑:“他管住了吗,还不是被打?”
陈喋就是有本事几秒让他舒坦,再几秒就让他想发火。
闻梁站起身,陈喋坐在茶几前地毯上,愤愤地仰头瞪着他。
闻梁俯身,抬手钳制住她下巴:“我要是当初没睡你,你现在也得乖乖叫我一声闻梁哥,你再跟我横一个试试。”
陈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闻梁,你别总觉得我没了你会活不下去行不行。”陈喋看着他说,“就算我现在每天拍戏都很累,也比被你养着的时候高兴。”
闻梁不说话了。
钳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
陈喋跟他较劲儿似的,也不喊疼,就这么跟他对视。
半晌,闻梁冷哼一声,起声走了。
还不忘把房门摔的震天响。
这回大概是真把他惹恼了。
陈喋身上忽然没劲了似的,背塌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又背了会儿台词陈喋才起身去洗澡。
原本她洗完澡就披个睡袍出来,可今天转念一想隔壁屋住的人,默默规矩套上睡衣。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通未接电话,夏樱打来的。
陈喋给她回拨过去。
“哎呀大忙人,总算忙完啦,不是说今天会早点下戏的吗?”夏樱一接起就说。
“是早就下戏了,我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夏樱随口闲聊:“那你刚干嘛呢?”
“背词呢。”
夏樱啧啧两声:“我太佩服你了,背词能背得连手机都不看一眼。”
……那倒不是。
夏樱那个电话打过来时陈喋正跟闻梁进行低龄斗嘴呢。
她往后靠了靠,坐在地上背靠床沿,难得生出一种倾诉欲,悠悠道:“樱樱啊,有只老牛臭不要脸想吃嫩草。”
“啊?”
她这比喻太粗暴了,夏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陈喋叹了口气。
夏樱想明白了,一拍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不会是什么潜规则吧,我操,是导演制片还是什么投资方?!”
“……不是。”陈喋轻声说,“他吃的是回头草。”
“……………………”
夏樱蒙圈了,“你是说你前男友?”
“嗯。”
夏樱深吸了口气,骂了句脏话:“他追你了啊。”
“也不是。”
陈喋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和闻梁的关系太独特了,不能用简单的一个词来形容。
尽管说了一通惹她生气的话,但那就是他的表达方式,从陈喋认识他起就是这样,可他居然过来了。
不仅过来了,甚至还在她旁边住下了。
这可太不像是闻梁的作风了。
当然陈喋也不会自恋到觉得闻梁想要追她。
就他这脾气和咄咄逼人的姿态,能追到人才有鬼了。
夏樱:“那是怎么?”
“嗯――”陈喋想了想,“他可能是想睡我。”
“……”
——
闻梁心口的火一股股往外冒,被陈喋几句话就折腾的烦躁不已。
她还真是长本事了,闻梁这才清清楚楚的明白,过去那几年陈喋在他身边的确是装出来的乖。
偏偏烦躁完了居然是舒畅的。
闻梁站在浴室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有一段时间没剃头发了,额前垂下了点碎发,倒是把眉角的那道疤藏去了几分凌厉。
陈喋刚才对他说“闻梁,你别总觉得我没了你会活不下去行不行”时的表情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平静又疏离。
像是说一个事实,还在嘲讽他自作多情。
看得闻梁窝火,甚至想不管不顾的直接把人拎回家里关起来,省的天天这么招摇不让他省心。
可再往后,脑海中的形象往前推移,又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改口不再叫他闻梁哥的那个晚上。
小姑娘眼眶都是红的,紧紧咬着下唇羞于发出任何声响,明明痛的往后缩,却还不断伸出手紧紧抱住他背。
关于那一次的记忆如潮般涌来,脑海中的画面真切,就连那些压抑不住的细碎声音也仿佛清晰起来。
闻梁喉结上下滑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前,而后打开水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哑声低咒一句:“操。”
——
第二天一早,陈喋照常早早去了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