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全部预售项目赶制完工,每个普工拿到额外的两千块加班费,家家户户乐开了花。

因为华兴游戏机迅速打开的知名度,成为华国电子产品市场上的一匹黑马,荣安老林引来越来越多的加盟店,第三季度末迅速扩展到八十家,在2005年春节的时候成功破百,成为西南一带家喻户晓的大企业。

中途刘华又找过雨桐一次,想跳槽来做华兴品牌的国外市场开发,顺便把当年气势凌人的bob和ike也带来了。华兴游戏机这么好的性能,这么低廉的价格,在国外也会有市场。

林雨桐自然不会放过走出国门冲向世界的机会,把当年所受的委屈找补回来。

要代理可以,一次性签一万台的合同,价格为国内的200,跟当年比起来,可便宜他们二十个点了。售后维护只能由华国人负责,可以选择邮寄零部件回国,也可申请总部外派技术人员,反正邮费和来回机票食宿对方承包。

当年他们怎么封锁的,雨桐现在原样奉还。

刘华算看出来了,这小林总的心眼跟她年纪一样小。得罪谁都行,千万别得罪她,至此倒是愈发下定决心要跟着她干。

雨桐看中他海外市场的经验和人脉,也在他身上花了高薪。至于王小东、蔡星月,早就回荣安扎根了,她去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何秋菊带着包存志、袁凯丽负责华都分公司,没啥重要的事雨桐都不用亲自上华都了。

2005年全年,荣安老林旗下所有企业净盈利第一次破亿,其中华兴电子厂占了74,快递业25,反倒是最先出生的“大儿子”音像制品日益萧条,只剩1不到。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张林两家的产业开始划分清楚。大家坐一起,和和气气,好商好量的,张灵坤和秦天一主动退出白云山,以后种植和养殖全由林大伯负责,挣多挣少张家都不再享有分红。

同时,作为补偿,林雨桐将他们拉入快递公司,负责快递业务这一块,也算感恩当年舅舅帮忙牵黄光荣这条线。

白云山交给林大伯和张灵芝负责,他们倒不觉着吃亏,毕竟俩人都没上过几年学,也没什么人脉,真要干业务也是为难他们。就守着白云山,小日子悠哉悠哉,啥也不用愁。

况且,随着快递业务越来越成熟,所有山货都能卖出去,一年挣个几十万不是问题。

日子红红火火,一年比一年好,整个荣安镇gd一跃成为全县第一,甚至比普通县区还高……要知道,这只是小小一个镇啊!

荣安人走出去抬头挺胸,都快用鼻孔看人了。

没办法,有钱就是这么牛掰!

荣安走出去的大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全都回来家门口,有效仿华兴办厂的,有效仿荣安老林干快递的,自然不乏效仿白云山的,短短一两年时间,荣安就上了中央电视台,评选全国百强乡镇。

自此,荣安闺女再也没有外嫁的,外地好姑娘为了嫁进来都快挤破头了。

乔大花坐院里嗮太阳,哼着小曲儿,大梅前几天说谈了个对象,到时候也不外嫁,生的孩子照样姓林。

雨桐一进门,看见阳光洒在奶奶脸上,黑黄的脸上像镀了一层漂亮的金色,语气不由得放柔了:“奶,大夫说过多少次,你现在不能干活。”

老太太手下不停搓着草绳,“没事儿,不就是撒不出尿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趁着还能动,给你们打几个草墩,咱这一辈儿去咯,这门手艺就得失传。”

雨桐睫毛微颤,奶奶自从那年被林雨薇气晕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近小便困难,送医院检查说可能是肾炎,还没确诊。

所有人都告诉老人家“没啥毛病”,她倒是想得开,该吃吃,该动动。

“那也等过几天再打,我姐不回来了。”

“啥?!”乔大花扔了草绳,拍拍屁股站起来,“这死丫头是不是又把人踹了?!”

雨桐吐吐舌头,也不能叫“踹”,合不来总不能勉强吧,大梅现在主意大,条件又好,压根不缺对象。

“这死丫头,快把她电话拨通,我得说说,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这样,一言不合就踹人,她……”

“哎呀,奶,那不叫踹人,叫分手,和平分手。”

乔大花揪着她耳朵,“你还敢替她说话,你自个儿也不让人省心,小沈啥时候回来,工作落实没?”

林雨桐挣脱“魔爪”,沈浪的工作哪是他们能安排的?那可是青年科学家,离毕业还有半年,多少高校科研所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不止国内,国外也很多。

她知道沈浪,不用担心他会乐不思蜀,这家伙一听说王小东和星月要结婚还想回来呢,结果因为论文的事撞期,郁闷了半个月。

正要说话,电话忽然醒了,不是手机,而是家里的座机。

雨桐皱眉,这两年手机已经普及,很少有人会打座机,也不知道是谁。

“奶坐着,我去接。”

“喂?”

那头一顿,只有电流声。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电话里很安静,一直没人说话,雨桐还以为是谁打错了,嘀咕道:“莫非是打错了?”

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见听筒里传来小猫叫声,像一两个月的小奶猫,走路还踉踉跄跄。

但凝神听了听,又不像猫叫,因为中间没有什么停顿,像一声一声连在一起似的……更像小孩儿哭。

“嘟嘟嘟……”

她看了看听筒,仿佛想通过几个黑漆漆的洞洞看到那头,看清到底是什么在叫……哦对,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市话。

她重播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口浓重的乡下口音:“找谁?我儿曹敬不在家!”似乎是十分不耐烦。

林雨桐一惊,曹敬……这名字在哪儿听过,试探道:“他去哪儿了?”

对方没想到会是年轻女孩的声音,忙拔高嗓门,发出鸭子一样的“嘎嘎”声,“曹敬在外头参加培训呢,只有他媳妇儿在家,那小娘们不听话,等我儿回来就跟她离婚,跟她妈一个德行,骨子里透出骚味儿。”

林雨桐皱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在乎是谁,一张口就骂指桑骂槐,明摆着是骂给人听的。

同时,她确定真的又听见了“猫叫”样的哭声,一个女人长长的“哦哦”声在不断哄着。可惜“小猫”并不买账,越哭越急,渐渐的居然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雨桐的心也跟着孩子哭声提起来。她两辈子都没当过母亲,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哭啥哭,懒婆娘,好好个娃儿硬给带成病秧子,要不是看我儿喜欢你,就你这样儿的,村里一抓一把!”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让人不舒服的迎面而来的泥土粪液混合的气味,“小猫”哭得更狠了,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它”喉咙里鸡鸣声……这是典型的哮喘发作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