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胡思乱想
燕廷玉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饶是以陆延年的城府,也不由惊愕当场。
“怎么死的?”稍稍平静之后,他皱眉问道。
“中毒而死。”面前这人连忙道。
“中毒?”陆延年问道:“凶手是谁?”
既然说官府要他们帮着抓人,那自然是已经锁定或者说确认了凶手是谁,只不过,这么快的话,他不觉得是梁州府衙有如此效率,应该是凶手没有隐瞒。
“是东厂颜玉书。”这桃花剑阁的弟子回道。
陆延年怔了怔,又是颜玉书!
之前自己猜测杀了康义仁的正是颜玉书,而现在,杀了燕廷玉的竟也是对方。
这让陆延年一下回想起,昨夜与对方交手的场景,对方明明带伤,自己却依然落败。那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不只是他的武功,还因为对方足够年轻。
而自己,已经伤了根基。
想到这,陆延年不由握了握拳,然后道:“宋长老可曾传讯宗门?”
“已经派人去了。”
“好,你去通知杜长老,他知道该怎么做。”陆延年吩咐道。
“是!”这弟子应了,便朝院中跑去。
陆延年回头看了眼,深吸口气,而后直接上马。
他已经知道了,先前那假扮康义仁的东厂之人,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逃走。今日商容鱼和颜玉书被罗网包围,‘康义仁’借助桃花剑阁之名救助,既是威慑,也是为了消除罗网追击的隐患。
意思,不过就是人已经被桃花剑阁保下了。
陆延年猜想,颜玉书等人,一定是为了出城,而现在,恐怕也已经离开了。
当即,他一抻缰绳,直接往城门而去。
落败一次,不代表没有再战之心,跟强者交手,自然是习武之人的平生夙愿。
陆延年深知自己现在的伤势,但他不服。
……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城中灯火已起,街上也结起了彩灯。
两道身影在屋檐上奔行,轻功运起无声,只有衣袂穿在风里。
米陌荨没有除去易容伪装,因为她觉得,消息还未传到城门口,她以康义仁的身份,出城自是更容易些。
只不过,她忍不住看向身边之人。
“看我做什么?”付吟霜问道。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可怜那酒鬼。”米陌荨笑道。
之前,她们在翻墙而过后,便直接丢出了火雷子,引发了爆炸。若是以往作风,直接走便是,可付吟霜却看到了那个从窗里探头出来的酒鬼,然后甩给了对方一锭银子。
放在以前,她自是连管也不会管,而且米陌荨知道,对方最讨厌的便是赌鬼和酒鬼。
所以说,她才会有些好奇。
“看那么多酒缸,说不定是作坊里酿酒的人,给人家毁了不说,保不齐桃花剑阁还会找他的麻烦,五十两银子,不多。”付吟霜道。
米陌荨道:“这可不像你。”
付吟霜沉默片刻,然后道:“那是好了还是不好?”
米陌荨闻言,不由一愣。
付吟霜看她,轻笑一声,“人总是要变的。”
米陌荨皱了皱眉。
付吟霜道:“有话以后再说吧,他们就在前边等着。”
米陌荨依言点头。
前边不远,便是城门口,而伊雪稠和靳鹰,就在那。
……
“有点冷啊。”
郊外,一片漆黑,夜鸟扑簌声里,盗帅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
苏澈把车帘掀开,道:“我包袱里装了衣服,要不要给你一件?”
事实上,虽是夜里,可此时天气还未到冬时那般寒冷,而且以盗帅武功来说,此等温度根本够不到冷的程度。
他这会儿不过是在没话找话罢了。
“等了还不到两刻钟。”商容鱼说道。
这话的语气里,似乎有些牢骚意味。
毕竟,多等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他们本该走出去两刻钟了,而不是在这荒郊野岭里,无谓地干等这么一段时间。
玉沁只是睁开眼,没说话。
可晦暗的车厢里,商容鱼依旧能看到那双冷淡的眸子,她轻哼一声,转头,胳膊撞了撞一旁的苏澈。
“怎么了?”苏澈问道:“你也冷吗?”
商容鱼咬了咬牙,觉得自己真是蠢,她竟然还想指望这家伙说什么?自己简直是忘记了,这混蛋跟那个死太监好的要穿一条裤子。
正这般想着,心底忽然一寒,警兆突显!
可在此间,危机何来?
商容鱼不及多想,已经察觉危险源头,当即侧身。
但仍是慢了一步。
一柄白玉质地而冰冷的折扇搭在了她的肩头,让她紧绷的身子,一下顿住。
“你干嘛?”商容鱼眼带杀气,语气不善。
玉沁不知何时坐得离她稍近了几分,此时不紧不慢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腹诽首发
商容鱼觉得自己有些生气,胸前不断起伏。
折扇拿开了。
“大冷天打扇子,装模作样。”商容鱼道。
玉沁瞥她一眼,“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墨家对你减轻敌意。”
商容鱼眯了眯眼,“什么主意?”
她虽然不想问,可毕竟是要去墨家,且要墨家的人打开秘钥,自己无生教的身份,在墨家的确是个掣肘,也不好做成那件事。
所以,要是眼前之人真有什么好主意,届时可以让墨家不针对自己的话,听听倒也无妨。
商容鱼心里想着,反正这是对方想说的,又不是自己问的。
玉沁浅然一笑,“废了你的武功。”
商容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怒不可遏。
而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又一下想到对方之前的话,以及现在的处境,当即,一腔怒火就生生憋了回去,却是难以压下。
她深呼吸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急,不着急,反正日子还长,等自己看了《无生玉录》,练成…不,小有所成之后,必将此事百倍奉还。
不只是对方,还有苏澈,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折磨这对狗男女!等等,商容鱼自己愣了下,自己这是想到了什么?
但转而,她眉头蹙着,目光却是有些古怪地在眼前两人身上瞄了瞄。
如果以前想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龌龊的话,自己必然觉得嫌恶,可现在,当方才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毫无违和,更没有半点嫌恶。
难道这才是真相?商容鱼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气了。
甚至是,有点想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