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六颗钻石

魏鹤远看着魏老太太:“奶奶,如果我遇到一见钟情的女孩,您会不会帮我?”

魏老太太还以为他说的是花菱,心中骤然一松,笑了:“你这傻孩子,奶奶难道还会坐视不管么?你这是真看上人家了?”

魏鹤远:“嗯。”

魏老太太格外舒心:“那你放心过去——”

去一个字尚且含在口中,她看着魏鹤远径直朝魏容与的方向大步走去,愕然不已,叫他名字:“鹤远!”

没叫住。

魏鹤远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梁雪然身旁;魏容与刚刚才同梁雪然做完自我介绍,还没来得及更一步拉近关系,魏鹤远已经淡然自若地坐在桌子旁侧。

魏容与保持微笑,只是声音压低:“你做什么?”

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不会感觉魏鹤远是来好心帮他的。

这怎么瞧怎么像是过来砸场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魏鹤远淡定回答:“公平竞争。”

他这句话轻轻巧巧,梁雪然听在耳中,心跳漏了一拍。

她直接端起右手边的杯子猛喝两口,仍旧是压不住的震惊。

魏鹤远亦在看她,眉目安静,对着她微微一笑,压抑下来的从容。

魏容与笑容停滞,如同看怪物一般看他,对着梁雪然抱歉地笑笑,拉着魏鹤远,移步到玻璃窗边说话。

魏容与声音压低,对魏鹤远此时的举动颇为费解:“鹤远,我知道你和我叔侄情深,现在看我即将踏入婚姻殿堂有点心里不舒服,但这并不是你来搅和我好事的理由——”

说到这里,魏容与猛然惊觉,魏鹤远如今已经足够有能力同他抗衡。

窗外月光映在雪地上,干净皎白的一片;魏鹤远肤色冷白,在这个时候瞧起来,眉梢眼间竟意外地带了点暖色。

魏容与收敛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眯着眼睛打量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魏鹤远这幅模样。

魏鹤远问:“那你想要什么理由?”

停顿片刻,他说:“我想要梁雪然,这理由够么?”

魏容与:“……”

沉默对视长达十秒,魏容与明白,自己侄子并不是在说谎。

他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让魏容与烦躁地骂了一声“艹”,踱着步子走两圈,停下步子,魏容与看魏鹤远:“那你现在过来什么意思?”

魏鹤远说:“堂叔,我向来敬重您,但目前看来,雪然显然不适合你。”

魏容与倒是笑了,被气笑的:“哪里不适合?你说说看。”

“你太老了。”

冷静地丢下这么四个字,魏鹤远走开。

而魏容与在原地呆愣片刻,反应过来,才笑骂一声“这小子”。

说他老?

两人也不过差三岁而已,他要是老了,魏鹤远能嫩到哪里去?

再说了,他现在风华正茂,小姑娘就好他这一口呢。

梁雪然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魏鹤远同魏容与说了几句话,走过来,仍旧坐在方才魏容与坐过的位置。

她不明白魏鹤远怎么敢这么过来,侧首一望,魏容与遥遥站了一站,竟然转身走了。

垂下眼睫,魏鹤远那双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合拢,交叠放在桌上,停隔半晌,他终于开口:“魏容与是我堂叔。”

梁雪然笑:“我知道啊。”

她下午和魏老太太相谈甚欢,魏老太太在询问她有意涉足服饰领域之后,主动提起自己侄子也有这方面的投资意向,预备引荐给她。

只是那时候,梁雪然不认识魏老太太,也不知道魏老太太口中的侄子竟然是魏容与。

早知道……早知道她也过来!

反正和魏鹤远没什么关系了嘛,凭什么她就要因为忌讳魏鹤远而放弃人生中的无限种可能?

果不其然,魏鹤远因为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而微微蹙眉。

他说:“宋烈是我表外甥。”

梁雪然胳膊平放在桌子上,微微往前倾,光在她皮肤上蒙上一层莹润的光泽,愈发动人:“我也知道。”

魏鹤远并不言语,只是握住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梁雪然说:“看来你们家审美挺一致,祖传的?”

魏鹤远淡淡地说:“光凭三个样本构不成这种推论,至少成立五个以上,这种假设才能勉强站得住脚。”

梁雪然一声嗤笑:“那你现在过来搅局是几个意思?”

她伸出手,学着他以前的模样,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大胆而放肆地往上挑了挑。

魏鹤远的喉结动了下,眼神愈发幽暗:“你倒是挺放肆。”

梁雪然当然能放肆。

她以前小心翼翼地在公馆住着,矛盾着;如今牵挂消失的一干二净,以前只能仰望的存在,连触碰都谨慎小心,如今也能随意揉捏而不必担心他会愤怒暴躁。

心里面那点小喜欢放下之后,梁雪然甚至胆敢撩拨他而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魏先生,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梁雪然的手下移,慢慢触到他板正的纽扣,细嫩的手指绕啊绕,灵巧解开他衬衫上的第一粒纽扣,脸上是魏鹤远曾经所喜欢的那种无辜笑意,手上的动作可一点儿也不矜持。

小提琴音乐悠扬,旁侧全是优雅的绅士与名媛,且不说内心藏着怎样的思想,在这个时候皆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

而梁雪然的手仿佛带着蛊惑的能力,魏鹤远沉着脸,想要去捉她那只做坏事的手,而梁雪然却在这时缩回去,隔着桌子,笑的带点残酷的意味:“让我猜猜看,您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鹤远哥?”

魏鹤远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扣好被她弄乱的纽扣,不过瞬间,掩下因为她挑起来的波动,又成了高岭之花的模样。

“你如果想找男友,又何必去考虑他们两个?”魏鹤远冷静与她分析,“容与年纪太大,与你肯定有代沟,不好沟通。”

梁雪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宋烈年少轻狂,不够沉稳,也不是良配。”

梁雪然问:“那依照你的意思,谁比较适合我?”

魏鹤远高冷而自持地说:“我。”

梁雪然噗呲一声笑出来,她自钱包中抽出一张钱,放在魏鹤远面前,指甲上染的一点嫣红刺的他一晃神。

“您说话很幽默,这是小费,”梁雪然站起来,粲然一笑,只是看他的眼中不再有以往的柔顺和爱恋,“以后不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了,你还真当我和以前一样,只要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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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滑雪场回到家中,梁雪然就感冒了。

开始只是头疼,疼了没两天,就开始咳嗽,发烧;好不容易烧退了,声音烧的沙哑,话都说不利索。

伴随着叶愉心辞职的消息一同传来的,是叶愉心被Silver高价聘请去做首席设计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