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谢谢

乔南嘉很慌。

她的心中满是悔恨,但表面上还是淡定而平静,朝着大家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噫呜呜噫该怎么办!】

乔南嘉有想过要把校服衣服系在腰上挡一挡。但前提是这条裤子能撑到回家,并保证一路上不会继续崩断线条。

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稍微用力导致自己的裤子变成几块布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内侧的缝儿还在继续崩、继续崩……

这时,班长正好进了门。

乔南嘉连忙把他叫住,在班长疑惑的目光之中小声说道:“等会儿如果发任何通知单,你帮我领一下。”

班长顿时一愣:“为什么?”

她憋红了脸:“不太方便。”

班长恍然大悟,以为是乔南嘉生理期到来肚子疼,不方便起身。他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给了乔南嘉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乔南嘉松了口气。

“咣咣咣!”

门突然被敲响,全班人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个寒假不见,陈老师依然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她扶了扶眼镜,一双严厉的眸子环视全班一圈,顿时所有人噤声不语。

“作业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

讲桌下响起同学们有气无力的应和声。

陈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简单说明开学规定,尤其是对于服饰发型的要求,着重强调两遍。乔南嘉下意识地捂住裤腿,生怕陈老师发现她的异样。

陈老师的目光正好落在乔南嘉身上,示意她上来将开学通知书发下去。

乔南嘉心里一紧。

坐在第一排的班长主动请缨,飞快接过陈老师手中的一摞:“我来我来。”

陈老师愣了一下,没有当回事儿,继续讲注意事项。班长经过乔南嘉的时候,她露出感激的微笑,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

尽管两人不在一个脑回路,但乔南嘉依然对他的慷慨无私表示深深感激之情。

班主任一离开,除去要打扫卫生的同学,剩下的人一哄而散,多得是忙着补作业的人,背着书包就要出门。

乔南嘉偷偷给舒幼发信息说明情况。

舒幼很快回复了:“姐妹!我这边被老师审查作业绊住了,你等等我!我散了学就去找一条裤子来!”

乔南嘉:“好的!我等你QAQ”

她就像一座望夫石,僵持地扎根在座位上死守不动,默默等待着舒幼迟来的救援。

……

另一边。

刚开学,篮球社便有学生来锻炼打篮球。他们去更衣室换衣服,随意侃大山扯起话题。男生之间的话题不是玩就是女生,一般**不离十。

还没说几句,柏燃走进更衣室,其他人均是静了静。

他的余光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靠墙的柜子,咣当一声打开。

柏燃和其他队员无形之中拉开距离。

他平日里从来不理会他们的聊天内容,几人见状便放松下来。练球是练球,下了球场,柏燃最讨厌多管闲事,更烦别人套近乎。

他们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

“四班的方曼曼长得可真好看,跟个小仙女似的。”

“要不怎么说一套校服考验美人呢。长得好看的女生穿着校服就是锦上添花。”

几人嘻嘻哈哈地从柜子里拿出篮球服。

其中一人正是和乔南嘉同班的体委于斓。他长得人高马大,面容算是端正,有篮球社的加分,平日里花边新闻不断。

上学期因为劈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偏偏当事人还把这作为夸耀的资本。

于斓套上衣服,以嘲笑的语调说道:“那的确是挑人,有的女生穿上校服就跟米袋子似的,偏偏当事人还不自觉。

我们班的第一名都学会改裤子,真以为她改完之后能有多少男生会看她?她缺的是那条腿吗?”

话一出,有人跟着恶趣味地笑起来。

但也有队员打抱不平反驳道:“我见过,是叫乔南嘉吧,不是长得还不错的吗?”

坐在角落里,正在穿球鞋的柏燃动作一顿。

灯光的光晕晃在他的侧脸,将他笔挺的五官照得分明。他的睫毛很长,低垂着眼眸的时候落下一片阴影,打在了脸颊上。

正在聊天的几人一无所知。

于斓被反驳,当然很是不高兴。他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来,说:“那种不会打扮就跟木头疙瘩一样的好学生,有什么意思?

整天就知道写作业,跟个机器人一样,张口闭口成绩成绩,就像是上了年龄的老大妈。”

说着说着,他夸张地干呕一声。

跟于斓关系好的一名男生也跟着帮腔:“那种好学生走路跟个男人似的,跑步还要风风火火争第一名,比哥们儿还哥们,哪有女生的样子。”

于斓笑得直拍腿。

“话就摆在这。整个学校只有两种女生,一种长得好看,一种长得丑,还有第三种叫做模范生。

你说她是哪种?”

“……”

咣地一声,角落的柜子被重重合上,声音之大,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坐在椅子上的柏燃站直了身体,他穿着蓝白色宽松的球服,一手斜挎着书包,蓬松的短发略显凌乱,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柏燃走到他面前,竟然比他高了半头,气场强势压制着对方。他平日里就异常凌厉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此刻更是冻得如冰一般,直教人心里发寒。

于斓的脸上还残存着僵硬的笑意:“你……”

“嘭!”

他被拽住衣领使劲一撞,后背重重撞在了冰冷而坚硬的铁质衣柜上,疼得于斓嗷嗷叫了一声。

伴随着其他人的惊呼声,柏燃揪着他的衣领,又是怼着他朝衣柜上撞了一下。骨头和金属撞击的声音极大,吓得其他队员一时间懵了,竟没有人上去阻拦。

他的手拧着于斓的衣领,冰冷的眼神摄住他的眸子,叫他又是惶恐又是愤怒,他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疼到眼冒金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说柏燃脾气暴躁,只不过是碍于他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他真正发火的次数极少。

像这样,仿佛能几拳上去要了于斓的命的怒气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

他们都吓坏了。

柏燃冷冰冰的声音在寂静的更衣室响起:“你是想死吗,说这种垃圾话。”

更衣室安静得要命。

“……”于斓纵然想辩驳,此刻也恐惧到说不出来话。他近距离看着那张俊脸上盛满的怒气,不想在这样的临界点惹怒对方。

柏燃的力气有多大,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打不过柏燃,更何况,也没有人会帮他。

于斓灰溜溜地道歉:“是我的错……”

“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