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家书

时光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间又是三五年。

天下第一诡殿内。

“大小姐,大小姐……”

一水二火两个丫头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就见二人手中正抓着两只信鸽,其中一只是绛神那边来的,另外一只是墨府那边来的。

“这一大早我就听着院里咕咕叫,寻思着肯定有人给咱家大小姐传信呢,果然,这院子里就多了这两只信鸽。”

二火利落地取下两只信鸽身上捎的信,墨鲤先拿起了绛神的信,细细地读了起来。

“墨府与仙族即将开战,近日忙于站务,我一切都好,误念。”

呵……

墨鲤冷笑一声,心说这绛神三年五载都不带回一趟家的,也从来没见她往家里捎信啊,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墨鲤打开微界,就见信的中间有一道短小的巫族文字在隐隐发光,那上面写着:请夫人务必帮我盗取墨严峰的蛊王之血。

原来,这是绛神给她安排任务来了。

绛神一定是猜出墨严峰那个老家伙定会暗中动用巫蛊之术来对付他,所以要她提前去采集墨严峰的蛊王之血,好为仙族多争得一分胜算?

墨鲤暗自冷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打开了墨府传来的那封信。

“鲤儿,墨府与巫蛊仙族之间大战在即,若是绛神对你不好,速速回福源斋来。”

呵……

看到墨严峰的这封信,墨鲤嘴角的笑意更加僵硬了。

莫非,墨严峰这老家伙是想提前将自己骗去墨府,若是墨府败了,到时候可以拿自己做人质,给墨府留一条退路?

人心啊……

晨光熹微,点点洒在墨鲤素黑色的长衫之上,她抬起头,静静看着窗外的云彩,久久屹立着,久久……

或许她这个人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要陷于重重的算计之中,注定得不到他人真切的关心,注定……

“大小姐,你怎么了?”

一水拉了拉墨鲤,墨鲤这才回过神儿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此番大战,我究竟是该帮着墨府好,还是该帮着巫蛊仙族好。”

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一边是自己的丈夫,墨鲤虽有犹豫,但实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大小姐……”

一水和二火都不再说话,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如何做才是错。

“我是一个没有太多记忆的人,或许我真应该回一趟墨府,找出母亲的死因,才能做出更好的决定。”

有了方向,墨鲤的内心便无比坚定,她带好了古剑,一溜烟朝云边城的方向飞去。

(我是一条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九霄云外,墨鲤御剑屹立在墨府的上方,她俯瞰着脚下奢华大气的墨府,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凄凉。

她虽出身于这世族大家,却从未感受到过家的温暖,从未感受到过父母的疼爱……

“鲤儿……“

谁在叫她?

墨鲤诧异地回望,那声音宛若追随自己而来,好听的男生宛若儿时记忆里温暖的歌谣,如山水之间涓涓流淌的溪河,穿越千百年的寒冰,寻她而来。

“鲤儿……”

“不要去……”

皑皑云雾里,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跌跌撞撞而来,他的身子十分单薄,瘦弱得宛若风一吹便可以吹跑一般。

“长生?”

墨鲤心中一痛,心说他来做什么?

“跟我回去,可好?”

云巅之上,寒风凌冽,白衣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他满眼央求地拉着墨鲤的手,一双痴迷的眸子里满是赤诚。

“鲤儿听话,跟我走吧!”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绛神只是想要利用你对付墨府而已,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爱你。”

“而墨严峰也一样,想要留下你来做他最后的退路……”

眼前的白衣男子似是受不住风寒,他不住地喘咳着,呕出一口鲜血。

“长生,你没事吧?”

墨鲤一把扶住就欲跌倒的墨长生,二话不说就为他把起了脉。

“什么……”

气血大亏,功力无,武功皆废!

“长生,你……”

曾经有着那样一身木尤功法的你,曾经拥有刀枪不入身板的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变成这样一幅病恹恹的模样?

墨长生一把推开墨鲤的手,他有些惊慌地直起了腰。

“我……我现在好的很,无需你为我把脉。”

“你撒谎!”

墨鲤一把抓住墨长生纤细的手臂,道。

“你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

瘦弱的美男子又咳了几下,他眸中一暗,缓缓低头道。

“我的事无需你来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卷进这仇恨之中就好……”

呵……

墨鲤缓缓放开了墨长生的手,她一袭黑衣手持古剑,在寒风之中转过身去。

“我既生在这世族大家,就该早些知晓自己的过去。”

“此番回去,我要亲自查实母亲的死因,直面现实,与我而言才最有益!”

目送着墨鲤逐渐远去的背影,墨长生一袭单薄的白衣在凛冽的寒风里,眸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或许,这便是鲤儿的宿命吧……

“等一等!”

白衣男子跌跌撞撞地追了过去,塞给墨鲤一张图纸。

“那日夜半戏楼,我乔装成小厮救了你,赠你一张图纸,可惜却没能派上用场。”

“如今你再入墨府,这图纸我想你应是忘了,所以再抄一份赠你。”

“若是被困于此,可按照图中路线逃脱。”

说罢,墨长生便远去了。

手中的图纸,还带着他淡淡的体香。

原来,多年前,她奉绛神之命回娘家打探情报,是墨长生将她从一众暗卫的追杀中救下,还亲自为她熬制暖沐春,调理月事……

回忆到这儿,墨鲤的眼眶微微湿了,可是事已至此,再话儿女情长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