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恨意难消
祁佑闻言一笑,如实答道:“我到了有一会儿了,见你玩得开心,也不忍心吵你。”
沈清婉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一蹦一跳地走到了祁佑身前,也不说话,光看着他抿嘴乐。
“怎么了?”祁佑见她这扭捏的模样,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下觉得好笑,不由地伸出手去想要拉她。
如今四下无人,沈清婉也是正开心着,倒是大大方方,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由着他将自己拉到了身前,轻轻揽住。
祁佑见她这般高兴的模样,心中安定了几分。
原以为因着与她说了密玉的事,只怕这会儿还别扭着呢。
却不曾想不过玩了会儿雪,竟似个孩子般喜上眉梢。
“谢谢你。”沈清婉咬了咬唇,羞赧地冲他道了句谢。
“嗯?”祁佑歪了歪头,唇边含笑,“谢我什么?”
“自然是谢谢你带我来看雪……”沈清婉抿着唇,笑意却是藏不住,一个劲儿地低低笑着。
祁佑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怜爱得不得了,嘴角扬起一丝坏笑,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噢,那你谢吧。”
说完,他便是看着沈清婉,不说话了。
沈清婉见他那模样,心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寸进尺!
沈清婉虽这般想着,可到底四下无人,心中又确是欢喜地很。
这会儿红着张脸,大着胆子踮起脚尖,拉过祁佑的衣襟,沈清婉闭着眼往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便迅速退开了。
祁佑倒是没动,由着她自己来。
只是浅浅一啄罢了,祁佑都未尝得什么滋味,便已是烟消云散。
可就这样,沈清婉还是羞得不行,低着个头。
祁佑被她的模样逗得不行,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掌心抚着心口,一副陶醉的模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清婉羞得紧,被他这样子一戏弄,顿时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转过了身去不看他。
祁佑笑意不减,从背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婉儿,我也好开心啊。”
天地银装素裹,一对人儿相拥,再冷的世界,都冰寒不了两颗炽热的心。
可不是天底下的人都这么开心的。
远在濮州修坝的五皇子,这会儿的脸色比谁都臭。
自从刺杀沈言珏的计划失败了,也就没有了诬陷祁佑勾结北章,里应外合的罪名。
故而五皇子也不能如愿代他二人出征北章,赢取功名,只能一直呆在濮州,黑着张脸盯着大坝一日日地建起来。
文坤倒是一直在旁,替他分担了不少事。
文坤做事一向都是稳妥的,故而营州刺杀之事失败,五皇子也没有怪罪到他头上,只当是本身准备便不够周全。
只不过,文坤不赞成他刺杀沈言珏,这到底是明摆着,劝了几回没有劝住,文坤也是勉强替他去做的这事。
加上五皇子内心对祁佑的恨,这会儿失败了之后,连带着也没有给文坤好脸色看。
“殿下。”
五皇子正在帐里看着东西,文坤进来说话了。
“怎么了?”五皇子头也没抬,眉间一皱,似乎不悦见到他一般。
文坤却是对五皇子的脸色视而不见,依旧不急不缓地答道:“营州那边来的消息,说是辰王已经回京了。”
五皇子的手一顿,抬起脸来。
“辰王当真是狗胆包天,”五皇子恶狠狠地说道,“不过是个王爷,父皇的旨意他也敢违逆,让他回京,他竟然敢拖延。”
五皇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满是鄙夷与厌恶:“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看就是父皇惯的。等我登基之后,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文坤闻言,没做什么评论,只是静静听着五皇子的安排。
“也不知京中如何了,”五皇子怅然地看了一眼远处,怨恨道,“本以为来濮州修坝可以挣得流芳千世的好名声,结果却将如此好代君理政的机会,拱手让给了辰王世子。当真是顾此失彼。”
五皇子说着,便重重捶了一记桌案,越来越烦躁,皱着眉问文坤道:“你说辰王父子究竟有什么好?皇帝为何如此宽待他们?辰王抗旨不尊他不管,辰王世子这等地位也能代君理政!”
文坤闻言不语。
五皇子却还在抱怨:“这也罢了,祁佑又是个什么东西?混了脏血的杂种,犯了欺君之罪都能让父皇包庇他,居然还能得个这么好的差事来将功折罪,我……”
文坤静静听着,此处山高皇帝远,五皇子怒起来,什么脏话都往外蹦。
五皇子越想越气,觉得眼下濮州的活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全然忘了自己当初为了陷害四皇子,夺回赈济灾区的机会,都忍心往自己身上扎刀。
文坤开口劝道:“殿下多虑了,辰王世子不过是个质子,三皇子又没有名正言顺继位的资格。他们二人无论得了多好的差事,都是在为您的未来打拼罢了。”
这话倒是说得五皇子舒心,只是他眉间愁色依旧没有散去。
“我又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五皇子叹了一口气,“只是母后说的不错,若是父皇执意要立祁佑……”
“不会的,”文坤打断道,“三皇子有着天下皆知的北章血统,即使是陛下,也不可能越过所有朝臣,整个皇族,乃至天下的人的反对,只因为对贤妃的喜欢,而把皇位给了三皇子。”
五皇子皱着眉,不予置评。
“而且您也曾说了,”说道这儿,文坤的声音轻了几分,“您有把握,三皇子的确无心与皇位。”
五皇子嗤笑了一声道:“即使他无心又如何?他这般心思深沉不可测之人,留着必然是个祸害。”
文坤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不明白了,”说着,五皇子又不悦起来,“怎么要除掉他和沈清婉这么难?”
文坤轻言道:“京中沈清婉身边皆是高手,我们尝试过好几次,连点波澜都不曾泛起。后来陛下又召了沈清婉入宫伴驾公主,就更没有机会了。”
“那祁佑呢?”五皇子目中神色狠毒,“你不是说那药无解,为什么还能让他活下来了?就他身边那个什么大夫,当真有这么厉害?”
文坤低了低头,答道:“属下当日未在武英殿上,只是听殿下所说,放血的法子虽然危险,但也许真的可行。又或许是三皇子的确底子好,这才扛了过来。”
五皇子闻言,深深出了一口气,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二人活着,始终是个隐患,”五皇子阴恻恻地说道,“若是父皇信了他们的话,觉得是我设计让老四造反,只怕是不会放过我。”
文坤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五皇子一日一日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期初刚刚得知祁佑之事的时候,五皇子确实是痛苦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