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戏精
说给女儿出气,不过陈烈并没有马上就去,虽然他吃了半个石榴不觉得困乏,可他还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休息休息。
一直等到中午夏草过来,陈烈给沈兰又弄了点吃的,这才端着那碗剩下的饺子,朝着陈大根家走去。
说是陈大根家,其实就是陈烈之前的老家,陈家老三的房子。这个时候的人都讲究不分家,陈大根又会来事,伺候的陈老三比亲儿子都好,陈老三不但出钱给他娶媳妇也没让他搬家,一直住在陈家。
如今陈老三过世了,陈家就成了后娘的一言堂,她更不会让亲儿子搬家了。
陈烈的后娘叫月季,姓什么没人知道,只听别人说以前是做那种生意的。建国之后上面让从良,她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陈老三,并顺利地带着儿子嫁了过来。至于陈大根,则是她跟第一任丈夫的孩子。
月季跟陈老三结婚之后,接连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就是陈大壮。陈大壮大名叫陈传嗣,54年生人,今年二十有三(虚岁),去年刚结的婚,娶得是西边西溪村的刘荷花。女儿叫陈冬雪,57年冬天生的,又正好下雪,就取了冬雪的名。陈冬雪今年刚满二十,已经说了亲,是溪村镇上的人家。
这个时间点,一家子人应该正好都在家吃团圆饭,而陈烈就是掐着点过来的。
他一路都是怒气冲冲的,有眼尖的看见他去的方向就知道有热闹看。那好事者也不吃饭了,就跟在后头准备瞧热闹。
这可是陈烈陈老实,他们村有名的倒霉蛋儿,他的热闹谁不愿意去看上一眼,等回头又能多一些谈资,跟别人吹嘘吹嘘。
陈烈也不介意人家跟在后头看热闹,他端着饺子,走到陈家门口,使劲儿一脚踹开大门。陈烈的力气不小,加上陈家的大门年头又长了,就被他这一脚给踹断了。
后头跟着的人吓了一跳,看这架势陈烈的火气不小啊,像这种情况也就十年前他刚回来那会儿有过一回,之后就跟这边彻底断了关系,就连亲爹都不管了。
陈烈这一脚不止吓了跟过来的人一大跳,就是屋里正准备吃饭的人也吓得一哆嗦。他后娘月季放下勺子,指挥着老大媳妇出去看看。月季是个偏心的,两个儿子她更疼小儿子,但是跟儿媳妇比还是儿子重要。等儿媳妇出去,她继续分饭,好像刚才被虾的不是她一样。
月季的大儿媳也就是陈大根的媳妇,陈翠是当村的闺女,因为接连生了五个丫头的关系,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她婆婆吩咐了,她自然不敢不听,当下就出来了。
陈烈见出来的是她也不意外,他站在院子中间,也不看看她,只大声说道:“陈大根,陈五丫,你给我滚出来。”
村里人一听,心里了然,果然啊,月季不是个能吃亏的,这不又去找陈烈的麻烦了。只是不明白他喊陈大根也就算了,五丫一个小丫头喊她干啥。
心里这么想,就有人这么问了出来。
陈烈见两人都没出来,他端着饺子转过身,沉声说道:“就在昨天晚上我媳妇早产了,她挣扎了一夜天亮才生下了我闺女。大伙都知道我家跟这边的关系恶劣,可就是陈五丫昨晚上给我媳妇送了一碗饺子。就是我手上这一碗。”陈烈端着饺子凑近人群,让大家都看看。
然后他转身看着陈翠说道:“我媳妇见五丫说的可怜,又想着她一个孩子,大人的恩怨不应该放在孩子身上,就给了她一碗白面饺子,自己也当着她的面吃了一颗饺子。可谁曾想,就是因为这一颗饺子,半夜我媳妇就流血不止腹痛难忍。也幸亏我媳妇嘴刁,任五丫怎么说都不肯多吃了,不然她们母女哪里还有命在。乡亲们,你们说,这件事我应不应该找他陈大根算账。”
村民都议论纷纷,是啊,这事换了谁都会算账的啊,更何况陈烈结婚十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他要是不来,那也就不是陈烈了。
屋外面议论纷纷,屋里的人自然也听见了,陈大根最先变了脸,他站起来想也不想的给了五丫一巴掌,五丫顿时被打翻在地。“你个狗、娘、养的赔钱、货,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你是嫌弃你老子没被他弄死是吧?”
要问陈大根最怕谁,非陈烈莫属,他至今还记得十年前陈烈打断他腿的样子。他恨吗?当然是恨的,可与恨相比,更多的则是惧怕。是的,他被陈烈打怕了。人活着多好,他并不想死,而陈烈真的会下手打死他。
如今可好,这丫头居然会去想着害陈烈的老婆孩子,这跟去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区别。你说你害就害了,怎么人没害死,还留下把柄了呢。
想着陈烈的性子,陈大根咬咬牙,托起地上的陈五丫就往外走去。
“大哥等等,”见陈大根停下脚步,陈冬雪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继续说道,“人家说一句,你就急急地拖着五丫出去,让外人看见怎么想?你也不想想,五丫才多大,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会想到去害人,我看八成是他媳妇不知道怎么弄得差点落胎,他舍不得骂媳妇,就找个由头来找咱家的晦气。”
陈冬雪出生的时候,陈烈已经不在家了,后来他回来就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陈大根一顿,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比起陈大根陈冬雪更有脑子。她知道这事不管是不是五丫做的,他们都要一口咬定不是。只要他们死不承认,陈烈就拿他们没办法。
月季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先是赞赏的看了女儿一眼,随后说道:“你妹妹说的没错,这次跟十年前那回不一样,他没有证据,你妹妹又即将嫁入镇上,咱们家再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存在了。别慌,沉住气,说不定还能借这次机会泼陈烈一身脏水呢。”
听了妹妹和母亲的话,陈大根似乎有了主心骨,那股被陈烈激起的惧意也慢慢平静了下来。陈大根看着母亲,无声的询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月季皱眉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了出去。她走到门口,脸上立刻挂上委屈的表情,“陈烈,大过年的你不来我不怪你,可是你说这话要讲良心。是,当年是我一时糊涂想错了,我那也是想着人家日子好过,春花嫁过去就不用吃苦。我哪里知道他家是那么个不讲究的人家。为了这事你大哥都被你打断了腿,这还不够么?不管怎么说五丫也是你的侄女,她才四岁,你怎么能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月季别看年纪不小了,可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这一皱眉一委屈还真有人觉得陈烈不是东西。“对啊,陈烈,这陈五丫才几岁,怎么害你婆娘呢?”
当然也有那脑子比较清醒的说道:“也不能这么说,陈烈什么性子咱们不知道啊,他虽然跟陈大根不对付可对孩子不错,我婆娘好几次看见他媳妇给陈大根家的孩子东西吃了。他要是想找麻烦没必要这样愿望孩子。这谎言也太明显一戳就破了,陈烈没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