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过了一会。
“好累啊。”陈婉约细着嗓音问,“过去多久了。”
贺其琛:“五分钟。”
陈婉约:“……”
她怎么总感觉自己坚持了二十分钟?
又过了一会,陈婉约低喃一声:“不行,累死了。”
不等他的意见,她自顾自地下去,哑着嗓子问:“你有纸吗?”
纸还在前座放着。
陈婉约便拿起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摸出随时携带的纸包,先抽两张给贺其琛,自己又准备抽的时候,包里突然掉出一张照片。
赶在陈婉约去捡之前,贺其琛拿起照片。
男人白净衬衫被猫爪子抓出不少皱褶,因为疲惫,她的小脸也趴着他的肩头,出汗后,混杂着粉底液和口红等不明物体都通通涂在他身上。
哪怕外表看起来略微狼狈,但男人神色依然严谨,薄唇微抿,骨节明晰的手指夹着那张照片。
看了许久。
后知后觉的陈婉约反映过来后已经迟了,抬手去接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异色:“这个照片——”
照片是贺老给她的。
她之前认为把照片放在家里的话不□□全,随时都有可能被佣人搜刮出,她不想给贺其琛看见她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也知道以前的事情。
谁曾想,该翻车的还是会翻车。
“这照片是爷爷给我的。”在他询问之前,陈婉约提前给自己打圆场,“说是你为数不多的童年照之一,让我好好保管。”
“他没和你说什么吗?”
陈婉约沉吟许久,“他告诉我关于咱们以前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怎么说的?”
“爷爷说我小时候挺有个性的,和海豚表演后,你们想花钱再看一次,被我无情拒绝了。”陈婉约拿出外套将自己包裹住,低头陈述,“我当时还说,有些东西是有钱买不到的,你就小气吧啦记恨在心,惦记上我了。”
“事实和爷爷说的有出入。”
“嗯?”
“你当时的原话是说,你是用钱买不到的。”
“……”
她以前这么秀的吗。
陈婉约默默看他,“然后呢?”
贺其琛:“然后我想用实际证明,钱是可以买到你的。”
陈婉约:“这个证明好像是对的。”
贺其琛:“是错的。”
钱只是买断她的婚姻罢了。
他那三个字的否认,陈婉约不是不明白他在表达什么。
她不吭声是不知道自己改表达什么。
男人的手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照片,语调同样轻和,“所以,婉婉,你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了吗。”
“嗯……”
“明明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你们女人都擅长做这些吗。”
陈婉约沉默了。
她之前是知道的。
但他这么说。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明明知道他喜欢她,却要假装不知道?
从一开始就喜欢。
贺老给她那张照片之后,她就明白,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也隐瞒别人。
但他并没有被她隐瞒。
陈婉约终于知道车厢气氛为什么这么凝重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不止她一个。
陈婉约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可不论在婚姻和感情中她一直都是游刃有余出于上风的一个,哪怕他们恩爱时她被欺压得死死的,男人也始终顾及她的感受。
她嘴上说的疼。
并没有真正的疼过。
从五年前开始她一直都在他的庇护下。
回国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和无以回报之后,大大小小的事都不愿向他提及,比如上次的脚受伤,她不想看他心疼,而她什么都回报不了。
“婉婉。”
不知是不是经历过刚才不算漫长的恩爱,男人嗓音比上车之前沙哑几分,喊她名字的声调一如既往,眼神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之前说的生孩子。”
“是因为觉得亏欠我?”
他一字一顿陈述得十分清晰。
清晰得陈婉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生孩子是一时念起,可能看到秋絮就想要个孩子,可能是听舞团姑娘们讨论最佳婚育年龄。
也可能真的像他那样所说的亏欠。
他会因为她随口说的一句喜欢狗狗,就一声不吭订好狗狗送给她。
陈婉约慢慢道:“我要是说是的话,你会不会不高兴?”
贺其琛轻笑:“不会。”
陈婉约:“那就……是这个原因吧……喂,你干嘛?”
刚回答之后,她就被摁在车座上了,这里本就昏暗,高大的身影投落之后更是灰灰蒙蒙地让人看不清。
男人看似比刚才要温吞柔和,咬着她的耳垂,哑声低喃:“不管生孩子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说了,那就不要反悔。”
有史以来。
在车上这一次,让陈婉约刷新对土狗的认知。
也知道如果在这方面男人如果不顾虑女人感受的话会有多么……不自在。
她就如同掌中玩物一般。
整个过程他只说了不到五个字。
婉婉。
爽吗。
…………
陈婉约一直都没告诉贺其琛,容寄救她的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她瞒得挺好。
却不知在贺其琛去医院没多久后,她的行踪就被调查出来了。
他自然也知道容寄的跟踪。
这个人就如同小丑一样,隔三差五就在他们眼前晃悠,但又没有实质性的恶意,贺其琛便随他了。
真正让他注意到的是巷子口穿黑衣服的人。
以及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店面的招牌并不是随机掉下去的。
是人为的。
从监控上看到陈婉约出了巷子口后,招牌掉下去的瞬间,贺其琛长指握紧,手背青筋暴起,看似冷静的神色早已蕴藏阴鸷。
陪同贺其琛看完录像的秘书同样看得惊心动魄,“贺总,要不要告诉太太?”
“不用,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就行。”贺其琛微顿,“不要让她知道。”
“可是太太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谁?”
“江窈。”
-
入冬的午后,日光并不明朗。
没有人注意到艺术楼内内外外发生怎样的变化。
表面的一切一如既往地平静。
门口,一个把紫灰色头发编成短辫子的女孩步伐轻巧地走出来,手里握着的遮阳花边布伞,另一只手捏着小辫子,乖巧地和保安大叔打招呼。
对于礼貌漂亮的小姑娘,保安态度很好:“又来看姐姐吗?”
女孩点头笑道:“是啊。”
这里的保安也许会把一个雄一壮威一猛的的汉子拦住,绝不会拦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弱不禁风,一看就是有些自己小癖好小圈子的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