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凉蝉怀疑自己刚才是聋了一会。

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听到了那么可怕的一句话。

她不由自主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沈放慢条斯理地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又重复了一遍,“小姐的新面首跑了,可需要我帮忙找回来?”

语气平静,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姜凉蝉合理推断,自己就是聋了。

“不是 ,”姜凉蝉就纳了闷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把这么龌龊的话说出来的?”

沈放抬眉:“哦?我龌龊?那救人图什么,不是因为样貌好看,难不成还是为了见义勇为?”

这一刻,姜凉蝉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哪是什么作恶多端又蠢又恶,才让他们成了配角,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事实很可能是,压根不是他们这群恶毒配角得罪了他,才会领了那么凄凉的盒饭。

而是男主他内心太扭曲了,天生就是个发盒饭的。

只要靠近他三米,就将童叟无欺,人手一份。

要不然,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姜凉蝉坐直了身体。

她觉得自己今天必须得匡扶一下正义,不然男主歪,全话本都要歪。

姜凉蝉伸出一根手指,以教导主任的架势敲着桌子,严肃的发表正义言论:“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你知不知道?古人早就曰过了,做人不光要开心,还要有原则,有底限。”

沈放懒懒的应了一声,态度十分敷衍。

如果不是不敢。

她现在真的很想就他的态度训上八百字。

算了,正事要紧。

姜凉蝉忍气吞声,继续正义发言:“你刚才那个想法,就十分不妥当。人活这一世,心里得存着点善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能吃饱饭的,就要拉那些一把吃不饱饭的;身居高位的,就对百姓心存感激,路见不平,就得拔刀相助,这都是情理所至,应当的。你的这些想法,太扭曲,太阴暗了。也就听见这话的人是我,要是别人,怕是要朝你扔石头的。”

“哦”,沈放懒洋洋的直了直身体,语气无谓而懒散,“刚才忘了说,这话是你救我的时候说的。”

“你当时说,我姜凉蝉是闲着没事干吗?如果不是因为看着样貌好看,我还图什么?难不成还是为了见义勇为?”

姜凉蝉:……

“抱歉,刚才小姐插话太急,这后半句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小姐打断了。不过我也没想到,小姐忘性竟然这么大。”

他似笑非笑,姿态慵懒,语气平和,但是姜凉蝉觉得自己就算是瞎了,也能看到他眼神里明晃晃的嘲讽。

请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穿进这种话本,面对这种男主?

有那么多温柔体贴型男主的话本子,为什么她穿的偏偏就是这么一本?

难道这就是所谓命运的磨练吗?

姜凉蝉努力维持平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不过你确实误会我了。”

沈放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怎么说?”

虽然他的神情里,明晃晃的写着,你随便说说,我姑且听听,既然小姐非要演戏,做下人的自然配合。

姜凉蝉咬了咬牙,毅然道:“我那样说,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帮人就是帮人,我把你接到府里来,什么时候真让你做过面首的事了?我其实另有目的。”

这沈放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问:“是什么目的?”

姜凉蝉把之前春心和夏意说过的,她为了让楚青吃醋所以故意收面首,还非要传出去这个名声,好刺激楚青,让楚青多多注意她的那番话说了。

为了从一个火坑里出来,只能跳另一个火坑。

之前听春心和夏意说她收面首的缘由的时候,她还觉得原身的恋爱脑蠢到无法接受。没想到,这会为了把自己从恶毒人设中解救出来,她竟然就要主动往自己头上扣这个恋爱中的蠢货人设了。

毕竟,一个为爱犯蠢的蠢货,在话本男主眼里只不过是个笑话,不足挂齿,而一个真正心存恶意很可能要弄死他心爱之人的恶毒女配,就得死。

脸没有活着重要。

沈放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沉吟了一下,慢慢整理思路:“也就是说,你收我入府,只是想利用我,来刺激你的未婚夫?”

姜凉蝉心头松了一下:“对。”

沈放点点头,明白了:“哦,原来我在你这里的真正角色,是你和未婚夫之间玩玩情趣的工具。”

姜凉蝉:!!!!!!!!

你这样做阅读理解是要扣分的,你知道吗?!!!

以及,再请问,她面对的这究竟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姜凉蝉:“……事儿约莫是这么个事,但你这样说话,就有点难听,定位也不是很准确。”

沈放若有所思:“看来,小姐对自己的未婚夫用情至深。只是不知道,用了我做引子,小姐的目的达成了吗?”

哦,还要做售后回访是吧?

你管那么多闲事呢,思维怎么那么发散呢?

姜凉蝉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然而自己刚说完的话,又不能马上打自己的脸。

她只好含含混混地说:“这是我的私事,你别管。”

跳过这个话题,姜凉蝉重重强调重点:“反正别的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无意害人就行了。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做事有点冲动,其实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特别乐于助人与人为善的。”

我乐于助人,不会害你和你的白月光。

这里请划重点,要考的。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沈放一件事。

沈放问道:“前两天,小姐在外面见到一个身绣银鹰之人,这件事,你还对别人说过吗?”

看来沈放当时已经接受到她的信息了。

当日两人互相防备,沈放不想在姜凉蝉面前表露自己在随从之外还有其他野心和事情,姜凉蝉也怕沈放怀疑自己知道他还有别的打算,两个人各有隐瞒,都遮着掩着。

既然说到这里了,姜凉蝉也试探着往前进一步。

毕竟,如果话没说到位,让沈放以为她只是意外发现的话,虽然也会给她记一功,但是跟直接提供信息就不同了,她可能要不到免死金牌。

姜凉蝉斟酌着说辞,说:“那日虽然是个偶然,但其实我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身上绣着特殊的银鹰,好像历朝历代都存在,但是轻易不让人得知他们所在之处和识别方式。因为这事蹊跷,我就一直记得了。”

脑子一转,姜凉蝉想到一个极好的思路,又能邀功,又能把自己和沈放的目的都遮过去。

她道:“我不知道这银鹰是做什么的,不过我看过很多这种话本子,感觉这银鹰如此神秘,简直就像话本子里的绝世武功秘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