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轻柔好听的嗓音插了进来——
“四哥,生日快乐。”
周亦抬头。
苏浅落落大方近在眼前,唇畔噙着笑,梨涡浅浅。
“周亦哥,好久不见。”她打招呼。
周亦只得把话咽回去,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吊儿郎当轻佻的笑:“戏拍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周亦哥说声,也好下来接你。”
苏浅顺势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浅笑着说:“刚到。”
周亦还想说什么,有几人见苏浅到了,顿时扔下牌局兴奋地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和苏浅说笑。
岑微柠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苏浅温柔可人,头顶灯光笼罩在她身上,衬得一身白色长裙的她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画面着实养眼。
没忍住,她翻了个白眼。
和她一块儿来的岳靡靡瞥见,勾了勾唇:“知道吗?都在猜苏浅今年极有可能拿下影后,微博上到处有人吹她的神演技。”
她感慨似的轻啧了声:“都说苏浅拿的的大女主剧本呢,单枪匹马不接受潜规则,从跑了一年的龙套,到现在影后的热门人选……励志的国民女神啊,清纯又清高,还长了张永不过时的初恋脸,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清高?
岑微柠不屑地撇了撇嘴,她看是假清高才是。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看着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圈儿里所有人的认可,和大家关系都不错,但苏浅分明就是借此接近她家四哥,还想取代染染的地位。
她喜欢四哥!
哼。
装什么装呢。
岑微柠忽然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什么聊斋呢。”
呸呸呸。
不对,她才不是狐狸呢。
岑微柠脸色有些不好看地想着。
岳靡靡碰了碰她的手肘:“哎,微柠,你说,她会送什么礼物给你四哥?”
“我才不想知道!”岑微柠没好气地说。
一双眼睛气呼呼地盯着漫不经心抽烟的四哥,她恨恨地想,如果四哥放着最好的染染不喜欢转而喜欢苏浅,那她……她一定不认他这个四哥。
哼!
*
因着苏浅的突然出现,热闹再掀**,周亦没来得及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口,他故作随意地瞥了眼岑衍,发现他始终都是那冷清模样。
最终他还是没说。
反正岑衍也不喜欢染染,他何必多嘴徒增不快呢,瞧他的样子,昨晚的事应该是染染自作多情。
算了。
他这么想着,重新愉悦地抽起了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旁人闲聊。
热闹在包厢内所有的灯暗下去时达到顶峰,兴奋的口哨声中,包厢门重新被打开,苏浅推着特别准备的蛋糕车徐徐走进。
烛光跳跃,她眼角眉梢溢满温和柔情,想到等下她决心要做的事,一瞬间,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像是要冲出胸膛。
“四哥!赶紧来吹蜡烛许愿啊!”有人冲着岑衍坐的地方兴奋地再吹口哨。
没人应。
“四哥!哪呢?”
有人再喊。
不想,始终没应。
几遍下来都是如此。
有人疑惑顺手把灯打开:“四哥?”
灯亮。
包厢里哪还有岑衍的身影?
*
时染本以为时遇寒说的相亲是开玩笑,没曾想带她逛完街后真的带她来吃饭了,还意味深长地说介绍男人给她认识,她当下瞪了他一眼。
好在最后发现就是时遇寒闹她玩儿,确实是和男人一块儿吃饭,不过那男人她也认识,是时遇寒的多年好友陆嘉树,这次是过来江城谈项目,顺便一起吃饭。
气氛很不错。
敲门声便是在时染被逗笑时响起的。
只当是服务员,三人谁也没注意。
直到……
时染身旁有人坐下。
气息清冽强势,还有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再是熟悉不过。
岑衍。
气氛,微变。
岑衍恍若不觉,左手淡漠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从后面看宛若是将她搂在怀中的亲密姿势,丝丝霸道强势随之清晰昭显。
指腹漫不经心地在茶杯上轻轻划过,时遇寒瞧着不请自来寒意凛然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扬唇嘲讽:“走错地方了吧,别打扰我们吃饭啊。”
话中带刺。
岑衍眸光微凉地掀眸睨他一眼,低冷的音节从深处蹦出,惜字如金:“我找时染。”
时遇寒挑了挑眉,像是要存心跟他作对似的,问:“染染,你还约了他?”
时染仰起脸蛋浅浅地笑,慵懒的嗓音淡了几许:“没有啊。”
岑衍深眸是一贯幽冷的没什么温度,闻言,他侧首,看着女人姣好无死角的侧脸轮廓,挑起唇角淡淡开腔:“医生嘱咐过,今晚你还需要挂水。”
他的语调很平淡,仿佛只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和感情的陈述,但若是时染肯转头,便能捕捉到他深不可测的眸里跳跃着影影绰绰忽明忽灭的冷芒。
但她没有。
她不曾看他,哪怕只是余光疏离冷淡的一眼。
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叩,时遇寒笑:“就不麻烦你了,吃完饭嘉树会带染染去,”顿了顿,他语调轻慢充满笑意地补充,“医院出来还要再看场电影,都有嘉树陪着。”
岑衍倏地冷冷抬眸看向他,一双深眸里像是染上了倾倒的墨汁,浓稠得化不开,更是暗得可怕。
霎时,周遭温度变得森冷。
时遇寒唇畔依旧噙着笑,修长手指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卡塞给时染:“好好和嘉树逛逛,不用急着回家,喜欢什么就买下来,不够再问哥哥要,我们染染要什么都给你。”
余光里,岑衍的神色已没有了温度。
似想到什么,俊脸勾出笑意,他对陆嘉树说:“明天我爷爷奶奶爸妈都回国,来家里吃饭,我有点事,你接了染染一块儿过来。”
陆嘉树睨他一眼,眸底顿时浮现出吊儿郎当的笑意,语调懒懒地应下:“行啊。”
岑衍静静地听着两人旁若无他的对话,一张俊漠的脸顿时面无表情,但又过分得平静。
性感喉结轻滚了下,他再次看向身旁女人,目光沉沉,唇畔随意掀起一分极淡的弧度,低沉的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我带你去医院。”
语气不是商量。
时染不缓不慢地将时遇寒给她的卡放进包里,这才侧首,扬着疏离浅淡的分明明艳肆意的笑脸说:“谢谢,但不麻烦岑四哥了,有嘉树哥。”
岑衍顿时薄唇紧抿。
“时染。”他再叫她的名字,温度森寒,好似淡漠到了极致。
时染扬眸望他:“岑四哥还有事么?”
四目相对。
她不避不让,坦荡疏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