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少爷?
骤然听到这么一个称呼, 萧知一时倒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等手里捏到那张字条,她才想到喜鹊说得二少爷应该就是四房的陆崇越。
陆崇越是李氏之子,今年十六。
她以前做顾珍的时候, 虽然和他没有多少往来, 但也记得那是一个性子温良的少年, 懂规矩好诗书。
只是这好端端的,陆崇越怎么会给她递字条, 又或者说……给原身递字条?
难不成……
萧知心下一个咯噔, 她拧着眉朝喜鹊看去,见她这幅模样,估摸着也不是第一次给两人传字条了。
抿了抿唇。
萧知捏着字条没有说话,只是闭起眼睛细细思索了一番,原身的记忆太多, 有些记忆她也还没办法全部理清。
这会细细理了一会。
倒是也找出了一些关于陆崇越的记忆。
原身自打进府之后就一直偏居一隅很少出门, 她始终都记得自己是借居在侯府的客人, 纵然对陆老夫人有救命之恩, 也不敢挟恩图报。
可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倒是让她和陆崇越碰了面。
两人都是喜好诗词之人, 来往多了倒是也生出了几分情愫……甚至当日萧知在得知自己要嫁给陆重渊的时候, 头一次生出几分胆气找了喜鹊去同陆崇越说。
可她等了几日都没能等来陆崇越。
大概是心里太苦, 又或是太过失望,也有可能是对未知的以后太过害怕,原身就这么大病了一场,等到再醒来的时候, 这具身体的灵魂便是她了。
细白的手指被她紧紧捏在手心。
字条应该是刚刚裁下来的,边缘还有些锋利,扎得手心有些疼。
萧知的心跳得有些快,她是真没想到原身和陆崇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好在原身是个恪守规矩的姑娘,纵然再喜欢陆崇越,她也一直恪守着本分,从来不敢有过一丝一毫越矩的举动,又理了一番思绪,见两人往来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不算太糟糕。
萧知没有立刻打开手中的字条,反而转头看着喜鹊,沉声问道:“这信是谁交给你的?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平日面对喜鹊的时候,因为原身的缘故,对她始终都是和颜悦色的,可这会却沉着一张小脸,连说话的声音也很低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喜鹊跟了萧知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她这幅样子,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等到萧知又逼问了一句,她才忙回过神,答道:“是二少爷身边的来福送过来的,没,没有其他人看到。”
说完,她又忙补了一句,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会收到这个字条,“我今天去外头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福,被他拉住了,原本我是不想拿的,可来福说这是二少爷给您的,还说对您有帮助。”
“我,我这才拿了。”
“主子——”喜鹊看着她还阴沉着的小脸,有些小心翼翼得收起了手指,嗓音也跟着低了几分,“这个字条有,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她现在是陆重渊的夫人,拿外男的字条算什么样子?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冷嘲热讽都还是好的,就怕有心之人胡乱拿个什么罪名安到她的头上。
她虽然从来不在乎那些名声,但也不想胡乱被人指控个什么罪名。
不过她也知道喜鹊是好心。
所以纵然再生气也只能压下这口气。
没同人说话,萧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那张字条看了起来,等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时,她的小脸骤然一沉,手狠狠拍在桌上,嘴里跟着厉声一句:“这个混账!”
喜鹊本来就因为萧知之前的态度有些战战兢兢的,现在见人沉着脸拍桌,更是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小脸煞白的看着人,嘴里嗫嚅道:“主子,您,您怎么了?”边说边又看了眼被她捏在手里的字条,跟着一句,“二少爷他,他写了什么?”
以前主子每回收到二少爷的字条都是十分开心的。
这次到底写了什么才让主子这么生气?
掌心下的桌子被她拍得发出震动的声音,上面摆着得那一套青花瓷官窑茶盏还在不住得晃动。
萧知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那股子怒火渐渐消平,这才沉着脸把字条递给喜鹊,语气淡淡得说道:“你自己看。”
喜鹊闻言忙接过字条看了起来。
那字条上面所书的内容并不多,可意思却很分明,她捏着字条,抬了脸,神色怔怔得看向萧知,嘴里呐呐问道:“主子,二少爷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
萧知冷着一张俏脸,嗤笑一声,“不过是想让我离开侯府,给我在外面安置屋子。”说到这,她又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账东西!”
亏她当初还觉得陆家这位二少爷是个温润谦逊的少年郎。
可如今看来,温润谦逊不过是他的面具,这人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当初原身让他同陆老夫人说,让他娶她的时候,那人连一个面都没出现,成日躲在四房当个缩头乌龟。
现在好了。
等她嫁给了陆重渊,倒是又起了心思想让她跟他在一起。
还在外头给她安置屋子?
他一个读圣贤书的,难道不知道聘则为妻奔为妾?不,他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八抬大轿娶原身进门,他根本就只是把原身当做玩物看待……这个混账!萧知撑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攥着,嘴唇也抿得死紧,好似不这么用力,心里这股子怒火就难平。
亏得原身是个好姑娘。
纵然心里再喜欢那个陆崇越,但也从来没在私下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平日就算见面也都是让喜鹊待在一旁的。
要不然可真是便宜了那个混账东西!
她生平最厌恶这样的人和事。
以前她做顾珍的时候也瞧见过几个出身世家的浪荡子,那些人成日以欺负姑娘为乐,甚至有一次,一个世家子直接在花宴上就调戏了一个官家女,那日她二话没说就直接把人拿下,抽了他几十鞭子送回了家。
可如今自己碰到这样的事,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气得痒痒的,萧知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陆崇越,拿着鞭子狠狠抽他一顿,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不抽他一顿都对不起原身。
可以她现在这个身份,哪有这个资格去动陆家的二少爷,只能咬了咬牙,勉强把心里的那口气压了下去。
然后看向喜鹊。
见她还是一脸怔怔的模样,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出路,你说的方法?”
喜鹊一听这话,立时就白了脸。
她忙跪在了萧知的跟前,双手紧拉着她的袖子,说道:“主子,我,我不知道二少爷说的方法是这个,倘若我知道的话决计是不会把这张字条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