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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出生后的几天,厉骁基本没怎么睡。云朵刀口疼,历骁一面守着老婆,一面照顾女儿。毕竟是第二次当爹了,手法和心态都娴熟很多,来帮忙的阿姨都夸他,说没见过这么会照顾的宝宝的年轻爸爸。

爸妈和外婆都在医院,咚咚也不愿意在奶奶家呆了,天天拉着肖老师来医院。

云朵和厉骁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失宠,还像模像样的给咚咚准备了礼物,庆祝他升级成大哥哥。礼物都是他平时想要的玩具和画本。

新哥哥收到礼物很开心,当即表示希望爸妈再多生几个妹妹,每多一个妹妹,他就收一份大礼,这也太划算了吧:)

咚咚扒在小妹妹的床边看,看得简直走不动路。妹妹好小啊,小小的鼻子和嘴巴,手和脚脚也小小的,皮肤嫩薄又白皙,黑睫毛一动一动的,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可又比他见过的娃娃都可爱!

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妹妹,肯定是不会像姑姑一样KO他的,咚咚彻底放了心,越看小妹妹越喜欢。

见爸爸抱着亲妹妹的小脸蛋,他也要闹着要亲。有人来医院看妈妈,咚咚也跟献宝一样,拉着人看自己的妹妹有多好看。

可没过两天,咚咚就被爸爸和外婆隔离在妹妹的小床外了。这位小朋友第一次当哥哥太激动,见妹妹哭,他急着就把自己的小饼干往妹妹嘴里塞,幸亏厉骁拦得快。

全家人都为新生命的到来庆贺欢喜,云朵第二次当妈,没有第一次那么激动,再加上剖腹产刀口疼得厉害,她这几天都在遭罪。

厉骁见老婆那么疲惫,索性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进了私院隶属的月子中心。专人陪护,专业护理,云朵的身子恢复得很快。

身体好多了,厉骁跟老婆说起女儿取名的事情。

厉爷爷的意思是,想问问云朵想不想让孩子跟她姓,姓云。两个孩子嘛,咚咚跟了爸爸姓,女儿跟妈妈姓,和和美美。这本是老人家的美意,也是重视她这个媳妇的意思,但云朵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

姓云等于跟云朵爸爸姓了,她自己都跟爸爸不亲,让孩子跟爸爸姓也没必要。再说都一家人了,两个孩子干嘛还两家姓啊。

于是还是厉爷爷给孩子取了大名,叫厉璇,沿袭了哥哥“珏”字的美玉含义,简单又上口。云朵自己给宝宝取了小名:怦怦。

怦怦,怦然心动的声音。

云朵现在还记得那个下午,厉骁坐在她面前,一口流利的牛津腔,缓缓诵出电影《怦然心动》里的台词。

那一刻,她第一次怦然心动。

一刻的心动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无论是晨起时看到他的睡脸,还是梦醒时他哄哭闹女儿的样子,有时即便只是四目相对,都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怦然心动。

正如电影里讲的那样,她遇到了那个如彩虹般绚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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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慧一直呆到云朵出月子才走。月子里,阿姨照顾宝宝,她就照顾女儿。

呵护自己的孩子,大概是每个妈妈的本能,要不像陆佳慧这样,二十多年都没怎么照顾过人的女强人,照顾起云朵来,也得心应手。

云朵的这个月子很温情,也很舒心。

之后的生活,跟之前的差别并不大。云朵一边在家翻译,一边带两个宝宝。咚咚大半天都在幼儿园里,小的作息规律,倒也不难带。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转眼,怦怦也快过周岁了。

因为之前的停工,厉骁的那场满贯挑战赛,也一直推到了现在。这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但厉骁不想炒这个噱头,所以还没有公布,只打算赛后再说。

最后一场比赛,全家几乎全员都出动了。厉骁爸妈爷爷奶奶不用说,云朵还让老公多买了两张票,送给陆佳慧,还有她新交的男朋友。

当了外婆的陆佳慧,不久前接受了一位美国男士的追求。两个人是之前做生意认识的,老外大概是喜欢独立又飒的这款,认识陆佳慧不久就穷追不舍,但陆佳慧迟迟没有答应。

她觉得自己都是当外婆的人,还搞什么第二春夕阳红啊。云朵却不这么觉得。虽说现在她们和解了,俩孩子也跟外婆很亲,但亲情终归是没法替代爱情的。

陆佳慧的爱情缺失了太久,现在既然有机会,当然不要放手。

云朵还很隐晦地问老妈,是不是对爸爸还有点余情未了。

陆佳慧轻嗤了一声,不屑哂笑。

云天逸和云朵一直都有联系。云朵对他不咸不淡的,逢年过节礼节性问候,表面父女情。云天逸也不在意,双方都客气得像隔壁邻居。

云朵这个爹荒唐又潇洒。他前两年又离婚了,离没多久,转手又找了个小女朋友。这位新任比他前任还要小,应该和云朵差不多年纪。

陆佳慧淡淡道:“没有女人能够永远年轻——但云天逸的老婆可以。”

云朵被老妈的幽默讽刺逗乐了。

这几年过去,无论是放飞自我的亲爹,还是开展第二春的老妈,云朵都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了——她自己的家庭给了她满足的幸福感,对于很多事情,她都比之前豁达许多。

比赛那晚,拳王一大家子到场,陆佳慧带着美国男朋友,也来给女婿助阵了。

云朵到了拳台边,照例给老公绑绷带。好久没现身的拳王太太出来,立刻吸引了很多镜头和视线。

云朵手下老练利落地绑着绷带,一面打量着穿黑色战袍的男人。这么几年,他外表基本没什么变化,精壮又强劲的身材蛮有力量感,也有身经百战过的痕迹。

后肩头云朵的头像纹身依然惹眼,男人后来还把儿子和女儿的生日也加了上去,一家人齐齐整整,都纹在了身上。

厉骁垂睫,眼都不眨地看着给他绑带的小女人,她嘴角上扬,他也跟着轻笑。

“在想什么?”他柔声问云朵,“怎么还偷笑呢?”

云朵笑意更深,“我想起来,我第一次给你绑绷带的时候了。”

她嗔了他一眼,“你还嫌我绑得不好!”

厉骁慢慢“哦”了一声,也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冲击金腰带的时候。

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每一场重要的比赛,她都在。

他们的人生,早已彼此交织深刻。

厉骁想着小姑娘第一次笨手笨脚绑带的可爱样,又笑了,“那时候,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

云朵轻“切”了一声,“那你还不是照耍流氓,你还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