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
帝君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说:“自尽这条路你就别想了,你若自尽,我便让整个凤族给你陪葬。放在你面前的这两条路,二者择其一。”
“这个地方距离天庭甚远,累积下来的文件估计都能堆满一桌子了,三天后,要不你就提着他的脑袋到南天门求见,要不你就以整族的鲜血祭献天界吧。”
“帝君——”
帝君再次打断她的话,他说:“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选择第一个,你现在身上流动着的气息有七八成都是妖气,身为仙界的人体内却拥有妖气,若传了出去,不用我动手,天界那群老东西为了维护天界的盛名,必然会下追杀令,听我说的准没有错,你把他的人头带回来后,一来我也好交代,二来我会替你重造筋脉,把你身上所有的妖气净化,你自己想想吧。”
语音刚落,帝君一挥衣袖,门应声而开。
慢慢坐直身来,扭头望向门外的方向,阳光落在她的眼里,忽然生出几分刺痛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盛天急急跑了进来,将她扶起。
从小到大,向晚意的眼神都是充满自信,神采飞扬的,如今看来,却有几分沧然的感觉。
将她扶到椅边坐下,蹲在她的身边,抬着头,语气平缓:“帝君说什么了?”
愣愣的低下头来,望着盛天的脸,第一次,生出想要哭的冲动。
抿着唇,倏然抬头望天,让眼泪死死的不流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的日子一直是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天界上人人敬她三分,在各界威名彪炳,何时到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简单地将帝君跟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低头看着盛天,等着他的反应。
“没事,无论你身上流的是妖气还是仙气,又或者是个普通人,你还是我的乖孩子。”
声音染上几分沙哑,红着眼眶,“他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对不对?”
盛天附和道:“自然,无论他是谁,只要救了你,不仅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乃至整个凤族的恩人,恩将仇报这等事我们是死也不能做,我们整个凤族的命都是你的,一死又有何妨。”
“不。”向晚意打断了她,伸手给自己拭去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时,语气坚定,“我们凤族,一个人都不能死。”
盛天疑惑地看她,问:“你不杀你的救命恩人,又不让凤族的人死,哪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答非所问,她说:“我们一族为他们拼搏这么多年,除了梧桐之地之外,我们得到过什么?”
不待盛天说话,她又说:“我们得到的是猜疑,是被逼到绝路时的窘迫,我快死的时候,天界有任何一个人出过手吗?你要知道,任何仙君殒落前,天象都会有异动,我出事后天界不闻不问,最后还是一个被我们视为外族的人救的。”
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若冰霜,“今日的事,在帝君的心里早就成了一根倒刺,或者说,我这根刺一直都在,就算过了今日这关,我们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越听她的话,盛天眼里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深,他颤抖着唇瓣,“你是想——”
“嘘。”等了半响,她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
“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想去三界夹心处的思齐山?”
“思齐山是不可能的,被三界所围,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根本无退路可走。”
盛天垂眸细思,又说:“除去仙界,就只剩魔界和妖界了。”
薄唇轻启,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
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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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砾跟她离别时,曾交给她一个湛蓝色的水滴型吊坠项链,里面泛着蓝色光点的液体微微流动着,除了好看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说若有急事找他,只需要把水滴捏碎,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她的面前。
到了半夜,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凤族,她的反侦查能力可谓是天界中的上上乘,即使如今法力只恢复了几分,用来对付帝君的眼线还是绰绰有余的。
寻了个杂草丛生之地,长得约有一人半高的杂草正好成了她的最佳隐藏地,指尖用力,把水滴弄碎。
点点蓝光从指缝间升起,转眼消失,倒是一个好画面。
蹲在地上,秋风瑟瑟,吹过身旁的草时发出一阵阵簌簌声,在这荒郊野外,听着倒有几分恐怖的感觉。
大概半个时辰后,向晚意耳梢微动,身边的草自然而然地分出一道路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当中掠过,转眼到了她的面前。
扯下面巾,蹲在她的身边,眼里眉梢都挂着几分笑意,“晚意,是不是想我了?”
翻了个白眼,她说:“谁想你了?”
听到她的回答,他面上的笑意不但没有减去,反而多了一分,他别过了脸,故作要站起身来那样,“那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他那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没有看懂,连忙拉着他的衣?,“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别走了。”
容砾偷偷弯了弯嘴唇,然后蹲回她的身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她。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深吸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说:“容砾,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可以。”
瞥了他一眼,她有点小生气:“我都还没有说什么事来着,你就这样轻易答应我,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容跞笑眯眯,语气还带有几分小兴奋:“好啊,那你把我给卖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逗她生气,为的就是把气氛搞得活跃一点,他能看出,今天晚上她的心情很是不好。
虽然,他刚说的确是真心话。
手伸了出去,犹豫了一会儿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下,“说吧,你想让我怎样帮你?”
“帝君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二是让我举族覆灭。”
搭在她肩上的手一抖,他眼里的笑意慢慢凝固,声音里多了抹不明的情绪,“你是想要杀我?”
翻了他一个特大的白眼,她说:“不可能,这辈子,我拼了命也会护着你的。”
闻言,他脸上喜色再现,不管不顾地凑到她的身边,头枕在她的肩上,语气欢快的说:“就知道晚意对我最好了。”
一把将那个碍眼的头推开。
容砾脸上笑意半分没减,他说:“那我猜到了,你是想找我庇护你吧。”
被人戳中心事,向晚意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来,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看她不说话,容砾又自个儿说道:“我坦白跟你说,当初救你时,我就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刻。放你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以你这个一条筋的性子,若不亲自回去一趟你是不会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