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的一切都是朕的(22)
米稻为了自家儿子给自己下毒的事情前思后想了好几天, 大概搞懂了自家儿子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
这个慢性毒|药喝多了会让人身体虚弱, 对各种疾病的抵抗力会下降很多, 假如一旦有点儿小感冒,就非常容易演化成高烧, 但总的来说, 并不会让人死掉,所以自家儿子应该不是想弄死自己的。
而这佞幸之名, 柳和安背得够久了,空虚的后宫和齐昭在前朝对他的维护,足够说明齐昭把他这个太监摆在了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自家儿子想必是知道了柳和安就是齐昭的软肋,所以打算铤而走险, 对柳和安下这慢性毒|药, 试图让柳和安缠绵病榻而不致他于死地,这样一来, 齐昭日常的状态, 判断的准确性必然会受到这件事情的干扰。
虽然旱灾剧情已过,但因过去数十年的外戚专政,征敛无度, 百姓早已积怨已久,各地方大小事情不断, 再加上主人公暗中搞事,齐昭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处理。
所以如果柳和安重病一事能让齐昭分神,长年累月下来,总会出不小的纰漏, 这可以为主人公的起义奠定良好的基础。
总的来说,对柳和安下毒,不失为一个磨损皇帝BOSS战力的好办法。
嘛,虽然分析是这样分析,但米稻总觉得自家儿子这一步棋走得有点危险,不够踏实。
毕竟,虽然郑太后的这个毒非常隐秘,极难察觉,但也不是不可能被齐昭发现。一旦齐昭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必然会被惹怒,然后气得把主人公吊起来打一顿,这游戏就该重头再来了。
唉,也不知道自家菜鸡儿子到底想干嘛,就不能让爸爸多享受几年愉快的性生活,然后安安稳稳地结束吗?!
米稻:“为了能够多玩几年,我不能让齐昭发现我虚了。”
系统:“哦,所以?”
米稻:“所以我要天天找齐昭锻炼身体,坚决不感冒,坚决不生病!”
系统:“……”
结果米稻第二天就生病了,原因是他昨天晚上跟齐昭在浴池里的运动量有点大,洗澡的时间过久了一点。
而米稻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病来如山倒,根本治不好。
齐昭果然就怒了,整只BOSS都处于一种狂躁状态,开口就要斩人,这自然也一并影响到了整个局势的状态,主人公的数值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加速增长起来。
齐昭这天散了朝,回寝宫一看,就见米稻还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露出来的一张脸比纸还白。
小柳子在一旁拧了帕子给米稻擦汗,齐昭就问:“怎样?”
小柳子敛眸道:“回陛下话,公子今日饮了一碗粥水,服了药,正睡着。”
“嗯。”齐昭应了一声。
小柳子退到了一旁候着,忍不住担忧地看着米稻。
齐昭在米稻的床边坐下,伸手去摸他脑门,米稻被齐昭微凉的手一碰,就睁开了眼,哑声道:“陛下?”
齐昭看他嘴唇发白的憔悴模样,就觉得心口发疼,见着他就有些生气:“柳和安,你怎的就这么弱?”
米稻虚弱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齐昭皱眉冷声道:“你若是再这样病下去,这屋里人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这话一处,屋里伺候的人,全都匆匆地跪了下去,颤抖着没敢说话。
“陛下不可!”米稻捉住了齐昭的衣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齐昭见他这样咳,又是心疼又是来气,他将他揽了起来,一边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一边骂他道:“你这个笨人!就只会说‘陛下不可’,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跟朕唱这个反调?”
米稻躺在齐昭的臂弯里,喘顺了气,微笑道:“和安自己病了,又与这些下人何干?他们尽心尽力伺候着,陛下可万不能误杀了他们。陛下圣明,和安自然就不会跟陛下唱反调。”
齐昭“哼”了一声,心里堵了气,不想跟这人说话,却是看着他温柔的笑脸,根本拿他没办法。
自从这人到御前伺候开始,就一个劲儿地劝他说,要他圣明,要他当一个明君,要他爱民如子,要他以励精图治。
他因此去圣明,因此去当一个明君,可这人不知道的是,从小到大,他会这么去做的原因,只是为了不想让这人厌恶自己而已。
厌恶这一情绪,他早已在旁人的眼中看够了,也习惯了,但只有这个人的厌恶,他仅仅是凭空想象,都觉得彻底无法忍受……
齐昭不禁伸手扳过了米稻的脸,去看他的眼睛。
米稻的脸颊被他捏了起来,他口齿不清地问:“……陛下?”
齐昭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依旧只在里面找到了令人安心的纯净,还有些许积蓄已久的忧伤。
米稻确实很忧伤,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哔——”了。
齐昭看着那抹忧伤,眸色一凉,就问:“柳和安,待在朕的身边,你可会觉着难过?”
米稻认真地想了想,虽然最近生病了没得那啥很难过,但他总不能跟齐昭说他不难过,于是就对齐昭说:“……和安并不难过。”
然而他这副思量许久的模样落在齐昭的眼里,却成了一种犹豫,齐昭皱起了眉头:“为何要骗朕?”
米稻:“……”哦豁,被发现了。
米稻的沉默变成了默认,齐昭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几分,他沉声问:“你可是在怪朕将你困在这宫里?”
米稻忙否认:“不,不是——”
齐昭打断他:“那就是在怪朕没有为你柳家正名!”
听到齐昭完全猜错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米稻的眼角就是一湿,哀戚道:“陛下心怀天下,定有陛下自己的想法,奴才万万不敢为此事,而责怪陛下……”
这话听在齐昭耳中,无疑是一种讽刺。
每每提起这一话题,这个人总会变得魂不守舍,变得虚无缥缈,变得让他觉得遥不可及。
“你欺君。”齐昭欺身下去,停在米稻面前一寸,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直直将米稻锁死在原处,“你恨朕。”
“不,陛下,奴才没有……”米稻颤抖着想退后,却被齐昭揽住了身体。
“朕不许你恨朕。”
齐昭咬了过去,深深索掠,恨不能用绳索,把这一人的身体,这一人的思想,这一人的心,通通栓在手里!
纵是自己死了,也要把他带进地狱里去!
到了最后,米稻依旧被齐昭抱在怀里,齐昭一遍又一遍地咬他,对他说:“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朕的。”
米稻醒来之后就是觉得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病都好了一半。
于是米稻感叹道:“生命在于运动,果然不运动就活不下去,古人说得很有道理。”
系统:“……”
然而运动着的米稻,还是继续病了下去,一病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