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回来了（03）
收拾完测试室, 两个人叫了外卖简单解决了晚饭。
江行的高级公寓就在公司附近，走路十分钟内能到的距离，但米稻的衣服、内裤, 还有最近在起草的剧本资料都还在他自己的家里，所以他就想先回一趟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米稻不会开车，住的地方离公司有几站路, 平常上下班通勤基本上都是靠地铁, 一到高峰期, 头都能给挤掉。
两人出了办公楼, 走在大都市的霓虹灯下。
米稻看了一眼时间, 哦豁, 又侧眼偷偷看江行。
他记得这小子好像大学的时候就考了驾照, 但后来没怎么见他开过车, 于是不抱希望地问：“小行, 你有车吗？”
江行怔了一下, 认真作答：“有房有车。”
米稻没反应过来江行这奇怪回答是怎么回事，只顾高兴：“你能送我一下吗？现在地铁太挤了。”
江行脸色微变，然后无奈笑了：“你没有驾照吧。”
米稻有点懵：“啊？”
他没驾照跟江行送他有什么……
米稻看着面前这张自己的脸, 恍然大悟：“啊！”
好的, 关系大了。江行顶着他的壳子也没办法开车。
江行敛眸低声笑了，笑得莫名有点宠溺。
米稻心脏一紧, 脸上着了火一样烧，他挠挠鼻子小声说：“……换了身体，我还没习惯。”
江行只笑着, 也没再跟进话题，掏出手机说：“我们打车吧——学长，借下手。”
“哦。”米稻顺从地把手伸过去, 给江行的手机解锁。
江行叫了车，到付款界面，又让米稻按了一下。他打开设置说：“我把你的指纹录进我手机里，这样方便一点。”
米稻看着江行的黑色高端商务机，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换回来之后，我偷偷把你的存款全都转我账上。”
江行听了，眼里的甜意要化成实质倾泻出来，他状似随意地回应：“嗯。”
米稻心头一酥，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把他的耳朵烫得够呛。
米稻也不知道江行这个“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随便说说的，还是真的觉得没关系……
啧，瞧瞧这天然撩，要他老命了。
米稻浮想联翩了一下，也掏出手机说：“那我这边也给你录……”
说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相册里存的一堆江行的照片，又把手机放了回去：“咳那个，我稍微整理一下，晚点再给你录。”
江行看着他笑，只说：“好。”
路上稍微塞了会儿车，米稻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单身公寓。
这是一个在S市近郊相对老旧的公寓小区，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房东人很好，价格公道，离大学又近，米稻从大三开始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住了七年没舍得搬。
米稻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市人，父母住在市中心，他从幼儿园到大学，加上留本校读研，直到现在工作，他一直都在S市，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原本在大一大二的时候，他还是住在学校宿舍里的，但在大三那年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后，跟同性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觉得尴尬，所以他索性就搬了出来，顺便跟父母出了个柜。
出了电梯，米稻走到房门前对着电子密码锁“哔哔哔”按了几下开门，一边脱鞋一边摸开了墙上的灯和中央空调。
米稻房子不大，室厅相通，加卫生间厨房，站在玄关，基本上就能看到房间的全貌。
客厅没有电视，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小床，床边是宽大的办公桌和电脑办公椅，厅中铺着毛茸茸的卡其色地毯，上面摆着玻璃矮几，以及随意放置的几个颜色各异、图案可爱的坐垫靠枕，衣柜则在床尾。
剩下的地方，堆满了书和纸质资料，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小了。
米稻大致看了一眼，幸好幸好，没有看到乱放的内裤和袜子……
米稻让出位置，对江行说：“进来坐一下吧，我给你倒水。”
江行轻应说：“麻烦学长了。”
然后他脱鞋进了房间，目光四处扫过，确认没有看到什么成对的东西之后，在坐垫上盘腿坐下。
米稻洗了杯子，拿壶倒水，突然就有些紧张，他貌似还是第一次让江行进自己房间……
虽然这只是在游戏里，但这个江行给他的感觉真的太“江行”了，弄得米稻几乎都要以为这就是现实世界。
米稻给江行端了水，说：“我稍微拿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江行接过水说“谢谢”。
虽说是拿自己的东西，但除了工作资料之外，衣服那些都是拿给江行用的。
米稻装好笔记本电脑，挑好书，找了行李箱摊开，拉开衣柜的门，然后停住了……
米稻看江行：“小行，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啊？”
江行说：“你平常穿的就好。”
米稻有点纠结，拿了几件比较新的之后，老脸一红：“那内裤这些……要不我们买过几件新的？”
江行看着米稻，用自己的身体翻他的衣柜、拿他的衣服的样子，眼角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他起身凑到米稻身后看，低低道：“不用买新的，这样就可以了。”
米稻都不敢回头看：“可是不买的话，我可能也要穿你的衣服，你会不会觉得……”
江行反问他：“学长不想穿我的衣服吗？”
米稻心道怎么可能！他做梦都想穿江行的男友衬衫好吗！
咳，虽然现在情况稍微有点不一样……
江行微笑说：“我没关系的，不过要是学长介意的话，我们就去买吧。马上九点了，时间可能会有些紧，要快一点。”
米稻热得有点出汗，一度怀疑空调坏了：“这么晚了，那……要不就算了。我也没关系的，反正都是男人嘛哈哈……”
米稻一边干笑，一边把品相好看的内裤塞进箱里。
江行没有坐回去，多扫了衣柜一眼，上扬的嘴角一滞，目光骤然冷了几分。
他问：“那两件衣服，是你的？”
米稻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横杆上挂了一件风骚的黑色皮质外衣，还有一件骚紫色的深V，Gay里Gay气的，一看就跟米稻衣柜里的浅色清新短T、各式青春牛仔和大地色系下装格格不入。
米稻赶紧解释：“哦，那是泽西哥放我这里的。”
江行的微笑完全进不到眼里：“姚泽西来过你家？”
米稻叠衣服：“嗯，来过。”
江行又问：“他经常来吗？”
米稻想了想说：“还行吧，他有时候会过来找我喝酒。”
江行眸色又暗又沉：“晚上么？”
米稻笑了：“不然呢，白天都要上班。”
江行嘴边的弧度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维持住了：“他会在这里过夜？”
米稻突然警觉。
他反应过来，姚泽西那家伙可是公然出过柜的大人物，这要是不解释，江行误会他跟姚泽西有点什么，然后怀疑他的性取向怎么办？他现在还不知道江行对他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