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崽崽不见了
“崽儿,爹回来了,你有没有乖……”
林风抗着一袋子灵谷,推门进了小院。
他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喊了一嗓子,话还没有说完,发现空气里的气味有些不对劲。
鼻间耸动,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有蛇族阴冷的腥臭味,有他喜欢喝的酒酿纯香,还有……血腥味!
林风面色一变,扔掉肩上的灵谷,几个大步纵身冲进了卧室。
房间里一片狼藉,血液从床上一直蔓延到了地面,与黄色的酒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奇怪的颜色。
这怪异的液体里躺着一条巨大的蛇尸,背部青色中夹杂着黑色的斑点,熟悉的花纹让林风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村的蛇姬。
她为何会在这里?
林风想不明白,也没有心思想这个。他扑过去看,便见崽崽平时睡觉的玉篮子空空荡荡,除了那枚弯月形玉佩,再无其他。
“崽儿!崽儿!”
林风快速变成兽形,一边在房间里嗅来嗅去,一边焦急地呼喊。
平时总是笑眯眯,一喊就应的小宝贝,今日不论他怎么叫她,她都没给他半分回应。
空气里除了蛇姬的味道,崽崽本就极淡的味道也在慢慢消散,她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他根本就追踪不到她。
女儿那么小,她不可能杀死蛇姬,明明有第三个人来过,可是他就是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
一股深深的无力笼罩着林风,他冲到院子里,愤怒地发出了几声狼啸,很快又转变成了哀伤的低吟。
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崽崽不见了。
在地里收灵谷的石英,突然听到了丈夫的叫声,她面色一变,化身成狼,快速地冲回了家。
“阿风,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林风漆黑的狼眼里,满是泪光,好半天他才哽咽地吐出一句:“崽崽不见了。”
“不可能!”
石英大受打击,她猛然冲进了屋内,看到里面的场景,更是几近崩溃。
她的目光落到了蛇姬的尸体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爪尖伸出锋利的指甲,快速地划开了蛇尸的肚子。
林风见妻子好半天没出来,强忍回眼泪,走进卧室便看到妻子把爪子伸进蛇尸的肚子里,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媳妇儿……”
林风还以为妻子被刺激病了,上前紧紧地拥抱着她,声音里满是惊恐,“你别吓我。”
崽崽已经不见了,如果妻子再出事,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石英一遍一遍地在蛇尸里掏来掏去,掏的满手脏污,空气里弥漫起一股令妖作呕的味道。但她像是确认了什么,脸上有了一点点鲜活气。
“阿风,蛇姬的肚子里没有崽崽,我们崽崽极有可能还活着。”
林风一愣,原来妻子是担心女儿被蛇姬吃了。
可是,就算是崽崽还活着,他们又去哪找她呢?
石英的狼眼里,透出一抹坚定:“我告诉过崽崽,我们的家在北方,崽崽那么聪明,如果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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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林风夫妇把蛇姬的尸体扔到了屋外的大路上,而后趴在蛇尸边,一声一声,不停地悲鸣,呼唤着幼崽回来。
整个小山村的妖都听到了,他们以为是蛇姬吃了狼妖夫妇刚出生的幼崽,一时间唏嘘不已。
就连爱慕蛇姬的熊大叔,徘徊了几圈,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凑过去,替蛇姬收尸。
隔壁狮子家三姐妹,听到那一声声狼啸,也叹息起来。
“哎,林大哥家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幼崽,就这么没了,肯定伤心死了。”
萱枝一边把灵谷晾晒起来,一边惋惜地叹气。
大姐萱花想了想,说道:“眼见着天就要下雨了,我们明天帮他们家把灵谷收回来吧。”
二姐萱草也点头道:“估计他们家两口子现在也没心思忙秋收,到时候灵谷先放在我们这,等他们缓过来了,冬季的时候我们再给他们送过去。”
三姐妹很快达成了共识,有了狼妖家的教训,她们开始对家里两个懒洋洋的男人耳提面命。
白天的时候他们要么去地里帮忙,要么就在家好好看崽,总之,绝对不能让幼崽脱离父母的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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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官那离开后,穷奇抱着昏睡不醒的小丫头,几个闪身回到了他的宫殿。
小家伙睡的小脸红通通,粉粉的嘴巴像是吃到了什么甜美的东西,微吮着。靠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又软又嫩,仿佛一捏就会碎。
没有照顾小孩经验的穷奇,自知搞不定。偏他不喜人打扰,住的正殿连个伺候的小女妖都没有。
他只好让护卫去后厨找了一位老媪过来,给小家伙泡药浴。
发间已经染上白霜的老媪,先把药粉倒进了大盆里,用热水冲开。
过了一刻钟加入冷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差不多可以了,便手脚麻利地脱了苏瑶身上做工粗糙而丑陋的花布衣服,把她放进了温水里。
小家伙还睡着,老媪扶着她坐在盆里,后背贴着盆壁。
那漂亮微卷的发,被热水熏的愈发粉嫩的小脸,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奶香味,老媪的心都快要化了,忍不住好奇地问:“王,这是小王女吗?”
正在一旁看四弟给他传来的简讯的穷奇,闻言满脸错愕。
小丫头碰瓷叫他师父倒也罢了,毕竟她年纪还小,怎么他的下人还误以为她是他的女儿?他已经到了当爹的年纪了吗?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一脸嫩滑,满满都是年轻人才有的弹性。穷奇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老媪年纪大了,所以眼神不好。
“不是。”一挥衣袖,穷奇大步往殿外走,一边冷声丢出一句,“好好给她泡药浴,不该问的别问。”
老媪轻拨着水,划过小丫头的胳膊,这眉眼,这小嘴巴,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王生气了,定然是被她说中了才会恼羞成怒。除了王,谁能生出这么漂亮,天赋又这样好,早早就化人形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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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手铃摇动,发出了清脆响声。
一间昏暗的石屋里有一个祭台,台上交织着许多黑色的细线,配上线下古怪的凹槽纹路,形成了一副格外诡异的画面。
黑线上放着金色的灯盏,一名穿着黑色斗篷衣的老妇人,闭着双眼,脚步按一种常人看不懂的规律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走动,她右手腕上戴着的银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走到了中心点时,她脚步突然一停,双眼蓦然睁开。
女人手一挥,黑色细线上放着的灯盏,噗的一声全都亮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女人的一张脸,那沟壑遍布的皱纹间,一双眼睛却清澈而抖擞。
左手在空中结了一个繁复的决,女人咬破右手,鲜血滴落进阵法时,阵法白光大盛,原本黑色的细线像是被吞噬掉了一样,慢慢变成了诡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