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纨绔爸爸(五)

说这话时洛夫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望。

那么小那么娇娇软软的跟颗糯米团子似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她家的?

白家的事夫妇俩也有听说,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互相还是知道些的,他们没见过白家的小女儿,只知道年纪很小,大约两三岁的样子。

白家夫妇去了之后,白家亲戚邀请圈子里一些人过去,洛夫人看不上这样的吃相,便没去那宴会,也因此错过了一场她儿子被认爹的好戏。

洛生当然不会提这些,甩着车钥匙,又出门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打起一阵响鼻,如同一阵风一样,嚣张肆意嗖一下没了影儿。

洛夫人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昨天去了白家的姐妹伴儿,那头电话刚接起来,洛夫人开了个头,说:“昨天白家……”

才说到白家就被打断了,那边提高了音量,兴冲冲说:“我刚想打电话跟你叨磕这事儿呢!”

“你是不知道,昨儿个你那小霸王似的儿子当着我们的面儿被白家那三岁的小金娃娃给认爹了!”

“人小孩儿扒着你儿子不放,愣是说你儿子是她爸爸,我瞅着是那孩子是傻了,乱认爹。”

“也是可怜,白家一家子豺狼虎豹的……”

感叹了几句,她转而说道:“我瞧着那孩子执着得很,非要认你儿子当爸爸,要不干脆让洛生认了呗?”

“白氏集团,你就不心动?”

她心里头也酸,调侃说让洛夫人好好想想,那可是百亿的大集团,值钱着呢!

直到电话挂了,洛夫人还愣神。

她愣了好久,问丈夫:“咱家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招小孩儿喜欢了?”

洛先生想了想,“你看见音音对着阿生是什么样儿了没?不像是乱认的……”

莫非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奇特的缘分?

音音回到家中,小脸埋在床上,闷闷出声:“系统叔叔,爸爸真的、忘了我吗?”

“他不喜欢我了。”

年幼的团子第一次意识到爸爸是真正忘记她了,将她当成陌生人,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可是、可是我就算忘了爸爸,我只要看到爸爸,也一定会喜欢爸爸的!”

团生太过艰难,找爸爸之旅第一次出马就惨遭挫折,团子一颗心碎成瓣瓣儿,她咬着小指头,“系统叔叔,计划一不管用,我们来个计划二吧?”

系统默了默,本来以为这只团子一颗小玻璃心让爸爸给伤着了,该萎靡不振好几天……

团子在找爸爸这件事上向来执着得惊人,她重新从书包里找出了那张画纸,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趴在床上开始画。

“系统叔叔,如果我几天不出现在爸爸面前爸爸会不会想我?”

系统想了想剧情里反派黑化后日天日地冷酷无情的样子,沉默了。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团子,哪怕她粑粑现在还没黑化,也照旧没心没肺,他平生最讨厌小孩儿,没有之一!

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养娃儿?

团子敏感得很,看出那么点系统叔叔的意思,她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音音会让爸爸重新喜欢上我的!”

重新振作起来,元气满满的团子持着小画笔,埋头在空白的纸上重新画上了第二个计划。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昏暗迷离的灯光,凌凌乱乱地洒在每个或喝酒或跳舞的玩客身上。

洛生刚到,几个穿着打扮张扬的年轻男子就迎了上来,“洛哥,怎么才到?”

“上午你回去了,见到那小鬼了吗?”

有人啧啧了一声,说洛哥你要不养,让我当这个爹呗?“百亿啊,别说爹了,把她当祖宗供着也行!”

他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他洛哥坐在那儿,眼神跟刀子似的看他。

除了前几年跟人干架的时候,见过洛哥这眼神,他什么时候见洛哥眼神带着杀气?就像要吞了他似的。

胡说的这位打了个冷颤,讨好地凑过去,问说哥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只管指正。”

洛生这个人霸道是有霸道的资本,家世先不说,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是他最浑的时候,打起架来不要命似的,吓人的很。

又没个什么君子包袱,他不兴那套儿,明里暗里手段都不少,一圈的哥们没几个不怕他。

洛生嗤笑了声,一口喝了手上的威士忌,将酒杯倒放在桌上,“就凭你?”

“也想当人爹?”

“……”

这边动静没人注意到,一圈有十来个人,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

有几个喝高了,开始胡咧咧起来,吵吵闹闹成一团,有人说道:“我听说出了小金娃娃给洛哥认爹这档子事后,圈子里有些人不安分起来,除了白家那些人,外头也好些人打着这小娃娃的主意。”

“就一三岁孩子,跟抱金砖过闹市似的,谁不打她主意?”

“咱们来打打赌呗?就赌这小金娃娃会花落谁家?什么时候白氏集团改了姓!”

他们一连提了好几个名字,有白家几个亲戚的,像白二叔之流,也有圈子里几个出了名的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唯独没人提到洛生。

洛生出了名的讨厌小奶娃不说,他洛家也不差白家什么,又是百年世家,干不来这种事儿,他要真愿意,那天被金娃娃抱着喊爸爸的时候,怎么就不顺口应下了?

褐发男人微垂着眸,点了根香烟,漫不经心夹在修长的手指中,烟云雾燎。

然而太过好命的人总让人嫉妒,出身洛家,还是洛家掌权人唯一的儿子,生来就无忧无虑,想干嘛就干嘛,就连金娃娃也送上门来硬要认爹。

有人啧啧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个个要钱不要脸,哪能像咱们洛哥这么清高?”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语气也不大对劲儿,黄毛跟洛生关系最好,推了他一把,“干啥呢你?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干嘛?”

“老子最烦你这种人,没本事还成天到处酸别人,这样就算了,你要是今天明说出来说你嫉妒洛哥,老子还敬你是一条好汉!“

“看什么看?没事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

今天在场的有小半数是跟洛生从小玩到大的,一起打架一起逃课那种。

另外一半是圈子里其他狐朋狗友,能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但一旦有了事铁定说散就散的酒桌朋友。

黄毛说完这句话,另外几个就站了起来,围过来,给对方站场子的站场,劝架的劝架,说别吵了,没啥可吵的。

“不就是屁大点事嘛,至于?”

唯独洛生坐着,面前还放着那个倒立的酒杯,他掐灭了烟,将烟头在桌上狠狠压扁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服是吧?想当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