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林校坐在后边,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围着林国清的腰,到是跟他开起玩笑来,“国清舅舅,你知道伐,昨晚我跟我姆妈看电影回来碰到程厂,他骑着自行车,我姆妈还奇怪他堂堂一个厂长怎么还骑自行车呢。”要不是她晓得后来那个事,准是也会让程胜利的表面给骗过去,有些人表面看着可好了,内底里可是个贪污犯。
“他就爱讲这些虚的,”林国清笑着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这年头只认成功人士,“我就不讲这些虚的,要讲就要讲实在的东西,这些虚的没啥实用性。该坐车就坐车,该享受就享受……”
林校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国清舅舅,你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享受的就享受,趁年轻时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等老了不能享受的时候就光后悔了,那得多没意思呀。”
她还想着等她成了富婆,就养几个小狼狗,或者小奶狗都行,——她有钱,还怕没男人捧着她嘛,当然,也就这样了,她可没想过什么感情的事。
林国清听着她的声音有些荡漾,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出格的事了?”
“没、没有,”林校没想到被他听出来,连忙举手否认,“我什么都没想过,什么都没有。国清舅舅,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事呀,比如娶老婆什么的……”
林国清听这个话题就停下了自行车,转头看她,“怎么,你想结婚吗?”
他的眼神深遂,看着林校都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偏过头去,还装作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没有、我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从来没想过——”
尽管她说的是实话,可落在林国清耳朵里,到成了她想结婚,——顿时他就心下微微窍喜了,“我如果要结婚,就在入伍之前,省得等我回来呀,一见着人,人家跟别人结婚了。”
他嘴上这么说,就是在跟林校说个明白。
林校可不懂呀,她缺了这方面的弦,也不是缺了,就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反而还有点担心,担心林国清跟别人结婚后,他们进军服装行业的事可怎么办?——进军服装行业,这个帽子戴得还挺大。
“那、那就结呗,”林校没敢对上他的视线,嘴上言不由衷地说着,“反正早结晚结都是一样的,不如就早点结吧。”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头想着大概是她误会错了林国清对她的意思,——有些自作多情了?
她有时候开展自我批评的时候,就觉着自己是大猪蹄子,可一旦认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可能是自作多情了,就将事情一股脑地就推到林国清身上去,——将自己给撇清得清白无辜,当然,她还不会无耻地觉着自己是个受害者。
林国清听得这话自是心中一乐,想着她也是同意的,“那就好,就这么定了,就我入伍前,把酒先办,等以后再办登记手续,也好带个军属的名头。”
“那也是好事,”林校僵着脸,还在笑,觉着林国清忒不是东西,还往她那点可怜的自尊上洒盐,洒得她可忒疼了些,“那新娘呢,新娘是哪位呀,我认得不?”
这么一问,林国清就愣住了,——他终于仔细地看向林校,见她虽满是笑意,笑意并未入眼底,甚至显得与他有点疏离,他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新娘不是你吗?”
“新娘说姓不,名……啊?”她还自顾自地理解着,话出口了一半,她终于理解过来了,“什么?什么?”到后面,她的声音不自由主地提高起来,尖细得厉害。
林国清立时捂了自己的耳朵,从她的无故魔音里逃生出来,有些无奈地同她道,“你怎么就这么迟钝,我的意思,你就半点不明白?”他一股气地说道,说完,这耳朵尖就有点红,还有点烫,这是他自己的感觉。
林校懵了,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这样、这样……”、
她手指头绞在了一起,心也跳得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美眸茫然地瞧着他,——她放开手指,还伸手摸他的脸,手指下碰触的脸确实是活生生的人的肌肤,这让她立时地就缩回了手,手指间还残留着他脸上的温度,有点温热,甚至还有点烫,不像是被太阳晒热的烫意。
那种烫意,似乎还有些温柔。
林校恍惚了,“国清舅舅,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可、我可……”她想说她从来没有这个念头,眼里的焦距被慢慢地拉近,林国清的笑脸清楚地出现在她的脸前,这让她明白了这是真的事,是真实发生的事。
林国清没同陈裳玉结婚,现在是要同她自己结婚,——而且是他自己提出来,这让林校一时间五味杂陈,还有些难以接受,来得太突然,把她都砸懵了。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林国清问她。
她终于敢面对林国清,瞧着他清俊的面容,一时间心好像跳得更快了,让她一时都难以理解这种近乎于兴奋的感觉,“……”她好像也回答不出来。
林国清微沉了脸,“那你还是喜欢董伟?”
董伟是他外甥,这会儿自他嘴里说出来就跟他的杀父仇人一样,可怜的董伟!
林校可没空替董伟感觉到可惜,在她个心里,董伟早就翻过一页了,尽管她有时候会想起来,也无非是为着自己上辈子的糊涂伤心,并不是为了董伟。“怎么可能,我又没傻,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林国清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回答而高兴,而是追着问她,“那你喜欢别人?”
在大街上问这种问题,当真是烧红了林校一张以为是的老脸,微恼了起来,低嚷道,“国清舅舅,这是在街上!”怎么就问这么个问题,真让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真是陷入进退维谷之间。
可林国清并没有顾忌这是在街上,非常坚定的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清楚的说法,“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国清舅舅!”她含羞带恼,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要不是他支撑着自行车,恐怕她也坐不稳,“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国清瞧着小姑娘脸颊一片酡红,越看越欢喜,“我就问问你呀,你就跟我说说呗。”
“说什么呀,”林校羞恼着,“还不快走呀,在这里像什么话呀?”
林国清非不同意,大有一番她不回答,他就不走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