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嘴碎的人

程晓雪眉头一跳,直觉这是李蓉骗钱的托词。

“郑大妈病了?”徐芳微微皱眉,“严重吗?情况怎么样?需要多少钱?”

“芳姐,我只想借五百块钱,给我妈买点水果补品就好,等老张一发了工资我就还给你。”李蓉一听,眼睛都亮了,不过尽量崩住了即将要露出来的笑容。

“好,我这就……”徐芳站起来,就想去拿钱。

“郑奶奶生了什么病啊?现在在医院吗?”程晓雪悄悄拉了徐芳一把,歪着头看着李蓉,“特别严重吗?”

“就是、就是高血压,她高血压犯了。”李蓉眼神有些闪烁,不过很快找到了台词,“现在在村里,没有钱去医院的。”

“高血压很严重啊,弄不好奶奶就……”程晓雪沉稳的说了一声,“赶紧带来城里,送去医院!以前郑奶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一定会帮助郑奶奶的。”

“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她也不愿意走,就想养着。”能言善辩的李蓉说话带着犹豫和结巴了。

“不行不行,高血压不是小病,发作起来太危险了,放在村里就是等死啊!”程晓雪立刻提议,“妈,我看李阿姨也不知道郑奶奶到底什么情况,我们打个电话回村去问问。”

“好。”徐芳擦擦手,就想去拿座机了。

李蓉这下真的慌了,连忙说道:“不碍事,其实就是老毛病,犯不着去医院。”

“总得打个电话问问啊。”程晓雪一本正经。

李蓉的慌乱,徐芳看在眼底,心头也有了数,没有再去拿电话,也不提钱的事情了。

“不、不用了!”李蓉站了起来,“芳姐,我该做饭了,先回去了。我妈的事,不用担心,老毛病,是我小题大做了。”

李蓉带着惊慌逃也似的离开了,徐芳重重叹了一口气,程晓雪只是轻声说道:“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嘴碎,又爱撒谎。”

“郑大妈让我们照顾着她点,唉。”徐芳有些为难,“晓雪,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的。”

只是这时候也没有办法多说,还好徐芳没有被李蓉骗到。

反正过不了多久,李蓉也会因为筹措赌资而卖房管证,再然后她就会离开了。

“妈,明天我们换个地方卖奶茶。”不再去想李蓉的问题,程晓雪说道。

“我今天也在想明天应该去哪里卖,因为都放学了。”徐芳也是说道,“你告诉我就行,你得复习功课。”

“没关系,不碍事。”程晓雪摇摇头,“放心吧,我的功课没问题的。老师都选我做纪律委员了。”

无论如何有的好消息还是要告诉徐芳,能够让她更高兴一点。

“真的吗?”徐芳果然非常高兴,眼眶都有些红了,“我就知道我们家晓雪是有出息的,我们晓雪长大了懂事了,不再让我操心了。”

一贯都是被请家长,突然做了班干部,徐芳是骄傲和激动的。虽然这个班干部,程晓雪并不放在心上。

“那可不。”程晓雪笑嘻嘻的,“别哭,我最不喜欢看到妈妈哭。”

徐芳抹了抹眼睛,把盈眶的眼泪憋了回去,说起了别的:“晓雪,你说了一些做奶茶配料,我没有听过,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买。”

“不着急,我问问同学打听打听。”程晓雪昨天提出了巧克力口味,加入炼乳之类的新鲜玩意儿。

这些东西目前在哪儿买,她也没有研究过,还要再多询问一下。

脑中就浮现了许书凡,他的爸爸是做律师的,应该是见多识广,可以稍微问一下他。

想到许书凡,程晓雪的嘴角不由得翘起了一抹微笑。

“晓雪,你把头发留起来吧,也有个女孩子的正型。”徐芳仿佛是从程晓雪的那个笑容中发现了什么,突然提议道。

“啊?嗯,好呀。”程晓雪的思绪回到了现实,“5月份了,这两天天气升温了,我们准备一些冰的,明天卖热的和冰的两种。”

“好。我现在就去冻冰块。”

……

第二天一大早,徐芳就起来准备煮奶茶了,这次拿了两口锅,按照程晓雪要求的,一口温着一口冰着。

快中午的时候,王大伯来敲门了。

“徐芳啊,我糍粑买完了,你什么时候来要车。”王大伯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天天借我的车,是不是我应该收个租金啊?”

“一个月三十块。”程晓雪快速的开了个价。

“不行,一百。”王大伯脸上是带笑,但是语气非常坚决,“我听说了,你们这奶茶生意可赚钱了,是普通工人的五六倍,我这老头子卖点早点才赚多少啊,中午晚上都用,你们给我一百的租金一点也不贵。”

“谁说能赚那么多呀?”徐芳从厨房探个头出来,“王大哥,你也不算算,一杯奶茶才三五毛钱。”

“李蓉说的,她和你这么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的钱,我又不会要你的,毕竟你现在是个没男人的,又不会欺负你,一百块钱很合理。”王大伯说着。

又是李蓉,程晓雪内心升起一股厌恶,只是说道:“李阿姨的话,王大伯你也信啊?你算算杯子的钱,再加上我们的成本,能有那么多吗?”

“这倒也是,要不、要不八十吧。”王大伯有些相信了,吸了吸鼻子,眼睛一转,“这东西怎么做的呀?不然你们告诉我方子,我不收你们租金了,卖糍粑太累了……”

“这里是八十块钱,一会儿我们再来推车。”徐芳拿了钱过来,直接塞钱给了王大伯,“谢谢了啊。”

一旦别人赚到钱,个个都来打探,徐芳这还没有赚多少呢,都已经被各方惦记上了。

“回头我要好好说说李蓉,出去嘴碎,我从来没有给她讲过赚多少钱。”徐芳关上门之后,也有些愤愤的说。

“她这是眼红。”程晓雪撇嘴,“回头我再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

嘴贱是病,特别是这贱到她们身上了。

中午,母女两人早早的吃了午饭,借了王大伯的推车出门,她们选择的地方,是在离家大概20分钟路的一个长途公交站。

今天,程晓雪就在这里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