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长兄不是太子)番外(第5/9页)

不管她们内心是如何想的,这些少女们按着太上皇后的吩咐,每天都要欢笑、嬉戏,要讨好太上皇,她们当中,有会唱歌的,会跳舞的,通音律的,还有会说笑话的。即便是太上皇也觉得,他的太上皇后算是费心了。

不过,他不领情!

再好的囚笼,也是囚笼!

宫门只有送饭、送东西进来的时候,才会打开。太上皇多次想出去,都被守宫的重重侍卫拦下。那些侍卫倒是脾气好,任他打骂,但是,就是不走开。

太上皇凭一己之力想冲出去,根本不可能!指望宫女们帮他,那是做梦!一旦太上皇哄骗她们送消息出去,她们就低头不语,装哑巴。哪怕被太上皇打骂,也只会哭。

日子久了,太上皇觉得,这样硬来不行,他打算怀柔。于是,让人请来了太上皇后,那个本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女人。

太上皇后倒是来了,两人坐在屋子里,一张桌子,面对面,谁都不先开口说话。太上皇看着对方,太上皇后气色不错,看起来过得挺好。也是,儿子终于登基了。她多年心愿了了。而自己,太上皇想起早晨照镜子时候,看到的是老了十岁的样子,须发都白了……

最后,还是太上皇忍不住,先说了句,“皇后架子好大,进来了,都没有向朕行礼。”

太上皇后闻言,嘴角一勾,笑了,起身给太上皇草草行个福礼,然后悠然坐下,“陛下召唤,不知何事?”

“无事,我们夫妻就不能相见了吗?”太上皇压抑怒气,扯出个笑脸,这感觉太难受,身为帝王,一直是旁人讨好他,什么时候轮到他讨好别人。可是,如今的形势,不得不低头。

“哦?臣妾记得,是陛下自己说的,‘我们夫妻,恩断义绝,不及黄泉,永不想见。’难道是臣妾记错了?”

提起这事,太上皇隐隐觉得脸上发烧。当日,被逼宫夺位,他恨极了,尤其是最后被一群宫女架走,如此羞耻的退场,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最后的颜面。

他气到吐血,对着羞辱了他的太上皇后,大骂一顿,说出了恩断义绝的话。他那是一时气愤,哪里能想到,还有用得着妻子的时候。

“不过一句话,我们多年夫妻,何必介怀?”太上皇讪讪地说。

太上皇后微笑,“是啊,人说皇帝一言九鼎,可是陛下的话,却是最信不得。”她把身体略微前倾,压低声音,诡异地笑着,“信你的人,都死了。”

太上皇眉毛狠狠一皱,双拳捏紧,但是,他如今的威仪被衰老的身子削弱了。一个失势的人,再端架子,就是虚张声势,没人怕的,何况太上皇后。

太上皇后却跟没看见似的,继续拨火,“当年,大皇子的生母,贤贵妃,为了给儿子续命自尽,陛下那时候,也曾悲切,还追封为平后,还说贵妃之位,不会再给他人,以为念想。可是,那崔氏进了宫,陛下立刻就忘了曾经的念想,就把贵妃之位又封给了崔氏那个妖妇!”

说到贤贵妃,太上皇可有话说,“朕是负了贤贵妃!可那是为了谁?为了你啊!朕当时倾慕于你,就委屈了结发妻子,在潜邸时同甘共苦的王妃!谁都可以指责朕,唯有你不能!”

“陛下这么说,臣妾可不能听。若不是我娘家的势力,暗中襄助陛下成事,这皇位未必落到陛下头上!这后位,是父亲送我的礼物!”

“你!”面对反唇相讥的妻子,太上皇气得说不出话。那么久远的事情,多少年没人提了,他都忘了,曾经也是多么谨小慎微的过日子,生怕别人坐上皇位,把他赶尽杀绝。

当年靠她许家人翻身,难道今日,还要靠她许家人翻身?

这兜兜转转,怎么又落到求许家人的地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让对面的女人,重新迎自己登位,把她儿子赶下去,怕是不能。自己该循序渐进,先求个自由之身,再徐徐图之。

“当年,朕是多蒙国丈一家出力,朕这些年来,也一直感激在心。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子,一出生,就是太子!几十年来,朕对太子,是掏心挖肺的对他好。虽然也有训斥,也有历练,可那是为他好啊!朕怕他太自以为是,养成个刚愎自用的性子。就算曾经让他不安,也是为了让他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啊!多年夫妻,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啊!”

太上皇后完全不为所动,只一挑眉,“我只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些年,陛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人心提在手上玩弄。天下人都是你的奴才,可你,真不是个好主子。”

这是把自己多年治国的功绩都抹杀了么?太上皇真的动气了,“许氏!你大言不惭!朕一向勤政爱民,多年来辛苦治理着诺大的江山,谈何容易!朕一向仁厚,爱民如子,朕的功绩,不是你一个妇人,几句话,就能抹杀的!”

“爱民如子?”太上皇后大笑几声,“真是,这话怎么说?要像您对待大皇子、三皇子一般,那黎民百姓,真不爱给陛下当儿子!”

想到两个年轻轻就死去的儿子,太上皇一阵恍惚,可他嘴硬,“那是他们自己想窄了,哪里有因为父皇几句训斥,就不活了的。况且,他们的死,与朕何干?老大,那是因为他生母贤贵妃以命换命救他!他内疚,才郁郁而终!至于老三,他是为了他师傅的死,跟朕有什么关系?!”

“呦!啧啧啧。”太上皇后摇头,眼神充满戏谑,“陛下可真是舌灿莲花,怪不得,文臣们都说不过您!说得自己真是无辜啊。您要这么说,臣妾也较个真。您先是嫌大皇子不安分,后来他自愿做了安乐王,您又嫌他不上进。赐个宅子吧,还不给用度银子。逼得他没钱去经商,您又嫌他铜臭气。还把他赶出家门,分文不给,只得去戏班子落脚,上台唱大戏讨生活去!陛下不可怜儿子,反倒一顿埋怨,气得儿子旧疾发作了,又心疼上了。活着,您不让他逍遥自在,死了,您倒是伤怀了好久,好似陛下多念旧情似的。”

太上皇想插嘴,但是无言以对,只能由着太上皇后数落,“说到三皇子,那也是个好孩子。从小不争不抢。您起先还说他厚道、本分。可是,后来,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陛下非要他参与党争,跟太子打对台。那好孩子不愿意,就去出家为僧,他走时,跟我道别,说道,不愿让江山动荡,情愿遁入空门,让一切归于平静。可是您呢,处死了他的师傅!让他情何以堪!他自尽而亡,不是陛下逼迫的吗?”

这次太上皇不能听了,拍着桌子喊叫,“别跟朕替那个秃驴!什么净空,什么法师!别在朕面前,提这个人!他真以为他是方外之人,可以不受帝王的约束了?竟然敢诱使皇子皈依!他胆大包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剃我皇儿的头,我就砍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