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夜茴看着对面男人脸。

和从前一样白净秀气,文质彬彬,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

而且,看她眼神依旧温暖。

她从不会以为叶淮还敢在她面前出现。

她只是觉得奇怪,他不仅有脸在她面前出现,怎么还能这么温柔地叫她名字?

叶淮弯腰捡起地上衣服,笑笑,递给她,“好久不见。”

江夜茴早已平复自己刚见到他时惊诧,嘴角轻扯,接过衣服,示意一旁店员打包,余光瞥见顾景承正向这边走来。

顾景承冷冷瞥一眼还在旁边看戏没打算要走店员。

店员心中一凛,立即低下头远远退到柜台位置。

顾景承来到江夜茴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腰,轻声问:“宝贝,衣服挑好了?”

江夜茴忍不住心里一抖,不是说好了去顾家秀恩爱,这就开始了?

斜斜看他一眼,她指指自己身上米色外套,“怎么样?”

顾景承退开半步,手还扶在她腰上,从上到下打量,最后视线回到她看不出任何不好情绪脸上,点头,“挺漂亮。”

“我也觉得不错,和你身上这件西装颜色还挺配。”

“嗯。”顾景承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旁若无人地伸手理理她因刚才换衣服压在领子里几根头发丝。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脖子后面像是被轻轻抚了一把,江夜茴忍不住缩缩脖子,瞪他一眼。

顾景承只是宠溺地笑笑,伸手揉她头顶发丝。

叶淮看到两人互动,眼神却是暗了暗,迟疑了下主动问:“夜茴,这位是?”

顾景承这才转脸看向对面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文文弱弱像个小白脸,她喜欢这型?

江夜茴慢悠悠介绍,“顾老板,我金主爸爸,很有钱那种。”

顾景承眉头微皱,就听她指着对面继续说道:

“我初恋,爱得死去活来,结果被我大哥拿二百万棒打鸳鸯那个。”

叶淮看着江夜茴,嘴角动动,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露出一丝苦笑。

顾景承脸色如常,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初恋?死去活来?棒打鸳鸯?

每一个词都重重打在他心头,甚至他现在有股强烈冲动,想让对面男人即刻消失。

江夜茴四处望望,语气嘲讽,“女朋友呢?”

既然来逛女装店,必定是和女人一起吧!尤其这个品牌是针对二十几岁年轻女性,也不可能是买了送长辈。

顾景承听了这句话却是心中一紧,她还在意他?否则这么关心别人女朋友做什么?

叶淮却说:“你还是喜欢这个牌子衣服?”

江夜茴一愣,忽然想起从前说过话。

她曾经问他,“你理想是什么?”

“没认识你之前,我想成为一个出色画家,有自己画廊,出画册。”

“认识我以后呢?”

他叹息着说:“认识你以后,我希望自己成为有钱人,能买得起你喜欢衣服送给你。”

那时,她听了多感动啊,面上还得装作不高兴,纠正他,“你安安心心成为艺术家就好,我可以自己买衣服。而且,我连画廊名字都给你想好了,就叫yh,是叶淮,也是夜茴。”

现在看来,他确实变得要比从前世俗一些。

江夜茴暗暗打量他,脖子上挂着

抽象画图案围巾,身上外套是g家新款,脚下蹬着故意做旧闪耀非一般质感手工定制皮鞋,一股成功艺术家范。

她嘴角弯出一丝讽意,“是那二百万帮你发家?”

叶淮看着她,语气有一丝苦涩,“夜茴,二百万我一分没动,早就以你名义捐出去。”

江夜茴心里一震,垂下眼帘,还真别说,当年她还确实想过有这种可能。

她再抬起头时脸上一片冷意,“有什么不同?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叶淮怔愣住,脸色晦暗下来。

江夜茴嗤笑,“不管二百万你拿去做了什么,都已经与我无关。对十八岁我来说,你就是个背叛者。”

叶淮眸内一暗,轻叹口气,“是我错。有没有时间?不如我们坐下来……”

这时,顾景承放在江夜茴腰间手微微收紧,抬起左手给她看表。

江夜茴回过神来,看一眼,已经快六点半。

她下巴微抬,声音极轻地说:“走吧。”

顾景承瞥叶淮一眼,揽了她结账走人。

就在两人一起出门时候,叶淮突然跟上来,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江夜茴面前,缓缓说:“夜茴,周末有一个画展,你一定要来,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江夜茴直视他眼睛,他脸上平静、坦然,还有祈求。

她面色冷淡地接过名片。

高雅素色暗纹名片,上面印了一行字。

yh艺术画廊——叶淮

下面是联系方式和地址。

顾景承不动声色看着她把名片揣进外套兜里,手上微微用力揽她离开。

两人走出港贸,走回铭基停车场。

短短六七分钟路程,两人没说一句话。

顾景承叫司机把自己那辆车开走,问她:“你车停哪?”

江夜茴指了个方向。

走到她帕拉梅拉旁,顾景承从她包里找出车钥匙,打开副驾驶车门,示意她进去,随后自己坐进驾驶位。

江夜茴有些心不在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景承看她一眼,侧身替她系上安全带她也没有反应。

车子发动,慢慢驶出停车场。

寂静了两分钟,顾景承突然问:“和他怎么认识?”

江夜茴有些惊讶地转脸看他,失笑,“和名义上丈夫讲自己初恋故事?”

顾景承看着前面路,嘴边竟扯出一丝笑意,“知己知彼。”

江夜茴来不及去想他话里意思,就听他催促,“说说看。”

已经有几年,江夜茴从不会主动去想起自己唯一那场恋爱,就算是辛言,也轻易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叶淮这个人。

此刻,在顾景承面前,她竟真有倾吐**。

沉思片刻,她开口。

“我那时候十八岁,叶淮二十岁。辛言住我外公家隔壁,她家很热闹,经常开arty,有一堆朋友。

我第一次看到叶淮就是在她家。他看起来就和别男孩不一样,清秀、腼腆、却很爱笑。他不好意思和我说话,却总是偷偷看我。”

顾景承忍不住瞥她一眼,心里一阵吃味。

江夜茴陷入回忆中。

“后来我们经常在辛言家见面,就上演了富家千金喜欢上穷小子故事。

终于有一天被大哥发现,他看不上他,说他是个穷画画学生,门不当户不对,让我和他分手。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大哥,和他吵得很凶,晚上找辛言打掩护偷偷收拾了行李去找叶淮,住在他公寓里。”而叶淮搬去同学那里住,她这里并没说出来。

顾景承却很自然地想起新婚夜她说过自己不是第一次,就是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