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亚一整晚没睡。
被她的熊猫眼吓了一跳，常小歆震惊，“你昨晚做什么了？！”
小亚一直都是老年人作息，为了防止脱发，她从来都不熬夜。
精神依旧处于亢奋状态，小亚把手机屏幕亮给她，“为我爱豆撕逼！”
常小歆：“......”
屏幕上面是微博界面。粗略扫了两眼，大概就是有人抓着蒋桉买热搜，以及他妻子的私生活不放，在那死命的尬黑。
相比起黑子来，小亚的段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大概就是...几分钟能连喷你几十条的那种频率。
这件事一夜热搜，直到天亮了还保持着热度，大家谈论度依旧高涨，而在他们不经意间，热搜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凌晨三四点，就一点一点的把关于女方的全都撤了，为了不让大家继续对女方保持关注，男方这边以“崩人设”的方式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常小歆挺欣慰的。
能遇到一个事事都为她着想的人，阮依依很幸运。
“先收拾收拾吧，今天下午临省要过来集训，保不准临时来场友谊赛什么的，到时候可不能给咱们队丢面儿。”常小歆满床乱翻，最后在床尾找到了自己饭卡，下来时，见小亚还在低头扣字，很是责备的“嘶”了声，严肃的叉腰，“还玩？走了！”
“等等，我先教他做人！”小亚溜进洗手间叼着牙刷，“你先走，我洗漱完就过去。”
全程没抬一下头。
常小歆满头黑线，有点无话可说。
她没追过星，不能体会小亚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只是隔着屏幕，甚至只是因为一个电视角色而喜欢上的人物，一整夜不睡，为他在网上鸣不平。
不过，这种炙热的感情她倒是很熟悉。
那时候，倘若有人敢说杨让的一句不好，她能跟他对骂三天三夜不带停。
好像一不留神又想到了以前的事。她总告诉自己，人不能老是活在过去，四年多里，她也是靠着这点念头，将他逐渐与自己的世界剥离。
可终究是没办法。
过去有太多她不能理解的，也有太多她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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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阿姨见常小歆难得早起，不由得就开了几句玩笑，“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平时不都是训练前一分钟百米冲刺吗？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宿管阿姨人特别好，虽然每次都把宵禁抓的很严，但她能记住所有人的名字，甚至连进来看队员的家属也能记得请。
大家都很喜欢她，常小歆自然不例外。
“这外面连太阳都没呢。”她也学着宿管阿姨的样子，抱着胸靠在门边往外瞅。
这一瞅，就看到宿舍楼下那颗柳树下面，正站着一个人。
运动服的拉链规规矩矩的被他拉到了胸口，运动裤也是半点褶皱都没有，明明规矩到看上去老土的打扮，在他身上却半点不显呆板。反而透着股清冷的好看。
杨让就站在那儿，手上拎着早餐。
记忆里，他的早餐从来都是被她承包的，那个每天买早餐等在楼下，等在教室外，等在上学路上的人，从来都是她...
电光火石间，四目相接。
他冲她招了招手，大概是看到了跟她一块儿的宿管阿姨，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男朋友？”宿管阿姨八卦的问，“上次就见他送你回来的。”
这队里虽然规定了不能谈恋爱，但也不妨碍她八卦八卦小姑娘啊。
从杨让那边收回目光，常小歆仔细想了想。
貌似他们并没有提到过交往的话题，只是，就这样，关系比之前和缓了。
“还不算吧。”说罢，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还在考验中。”
反正杨让也听不见，调侃他几句也没什么。
宿管阿姨闻言，点头很认同她的说法，“考验考验好，这样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坏蛋。谈恋爱可得谨慎点，现在那个新闻哟，一个比一个吓人...”一说到新闻，宿管阿姨就停不下来了。
常小歆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的溜走，总算是谈过了一劫。
宿管阿姨“教练不准你们谈恋爱”的言论还没发表呢，眼前的人一股烟儿，不见了...
“等很久了？”常小歆轻微喘着气，眉眼弯弯的问。
那张小小的脸蛋，因为一路奔跑，红扑扑的。她伸手抓了抓头发，碎发戳到了眼睛，她条件反射的紧紧闭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再度睁开时，那双被揉的红彤彤的小鹿眼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其中。
杨让心猛地颤动了几下。
他移开视线，将右手上的早餐递了过去。
修长的食指上吊着一小袋包子，几根油条，一杯粥，一杯豆浆，甚至还有两个葱油饼跟鸡蛋饼。
“噗。”没忍住，她笑了出来，“你怎么干脆不把食堂搬过来。”意识到又那他开玩笑了，常小歆赶忙闭嘴。
却听他十分自然的接下了她的话茬儿，“搬不动，只能买下来。”
那张万年面瘫的脸，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他就顶着这么一张脸，跟她说着玩笑话...
常小歆目瞪口呆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请问你真的是杨让吗？该不会被什么附身了吧！是什么家伙敢上杨让的身，速速给我出来！”
白嫩的小手晃的他头疼。杨让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空气瞬间静止，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冻结凝固了一般。
很快地，杨让松了手。
两人不约而同的背过身，好一阵沉默。
分明昨天还牵过手，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心跳有点不受控制。
常小歆默默的咬手里的包子，一个包子下肚，她清清嗓子，打算转移话题，就听身后的人先她一步出了声。
“如假包换。”末了又问，“要检查身份证吗？假一赔十。”
杨让几乎是绞尽脑汁的，不让这个话题无聊下去。
他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叙述一天的经历，哪怕是一点点小事，他也爱听。
她的世界，总是对他有着很不一样的吸引力。
现在回过头来再想，那时候他的沉默，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她精彩的小世界。
她已经有很久，没在他面前这么活泼了。
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真的吓人，可常小歆又笑的前仰后合。
她喜欢他现在这样，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距离训练还有半小时，找了个地方，常小歆晃了晃转移到自己手上的早餐，“想吃什么？”
杨让拿了一杯豆浆跟一个包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吃了起来。
两人没再交流，就只是这么吃着早餐。
柳树下，长椅上，两人中间隔着几包早餐。
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