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神经病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重寒煜看着虞朝暮,握着她撑伞的手,紧了一分,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装作不认识我?”
“我……”
伞下的虞朝暮低头,撑着伞柄的手往外抽了抽,没有抽动,被重寒煜紧紧的握住,她低声道:
“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心慌,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只问你,你到底认识不认识我?”
关于这个,重寒煜很执着,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虞朝暮的手,紧抿着唇,不想等,不想迂回,不想惯着她。
他要跟她计较到底,锱铢必较!
欠了他的情,必须还回来,拿了他的心,必须用她的心来换,没有余地,不能讲价还价!
所以问题现在回到原点,如果认识,她看见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他的怀里,如果不认识,她这样脾气性格的人,又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虞朝暮想掉头就走,奈何手被重寒煜死死的扣住,她被逼得无法,又着实担心重寒煜现在的状况。
他看起来精神很明显不对劲。
于是只能张口,尬尬的,轻声道:
“认识,是认识的,重寒煜嘛,很久不见,你怎么了?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没有别的解释了,虞朝暮觉着重寒煜现在的情况,该不会就是x说的,命魂还没有融合?
所以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对她的态度一会儿纵容,一会儿强横,这是命魂叠着命魂,所出现的后遗症吗?
虞朝暮急于脱身,想回去找x,问问重寒煜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伞下,重寒煜却是不放手,他的俊脸冷了下来,最后变成了严冬寒霜,能冻死人的那种脸色。
他“嗯”了一声,他不但恢复记忆了,他还记忆错乱了!
伞柄上,重寒煜握住虞朝暮的手,用了些力,他垂目,看她戴着面具的样子,那面具下的容颜,是不是该受疼蹙眉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一言不发的忍着。
重寒煜心中怨气又起,恨不得直接把虞朝暮的手骨捏断算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个人尽快的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气氛上来?
重寒煜在心中寻思着,却是冷声问道:
“既然认识,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十年了,你去了哪里?你应不应该给我一句交代?”
伞下的虞朝暮又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寒煜,说她去了另一个时空,然后当了青龙城重寒煜的官配,还当了青龙城的城主?
结果杀完了沈澜后,再回来,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
奇怪的是,她戴着面具呢,重寒煜认识戴着面具的她?
不大的伞外细雨飘飘,重寒煜一直在等着虞朝暮的答案,她不说话,他便又问道: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离开?
伞下,虞朝暮叹了口气,事实上,很尬,这是虞朝暮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对她来说,她刚刚才和重寒煜分开没多久,可面前的重寒煜,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
对重寒煜来说,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十年,说去去就回,结果十年了无音讯,她是重寒煜她也会有脾气。
但是她怎么解释怎么交代啊?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说她为他买了条命,所以深陷上辈子的时空无法自拔,爱上了前世的他不愿意回来吗?
这多少有些挟恩图报之感,没有必要。
沉默了许久,只见重寒煜缓缓的放开了虞朝暮撑伞的手,目光很冷很冷的看着虞朝暮,问道:
“你打算再当一辈子的哑巴?”
“我……”
虞朝暮抬眸,甩了甩垂下的手,看着重寒煜,低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重寒煜,如果你对我失踪十年的事情很介意,实在气愤难消,那我走远一些,不让你……”看见,再也不见!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重寒煜一把抱住了,手里的伞给他撞落在地上,他在她耳际,咬着牙恨声道:
“你敢说?你再敢说?你敢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出来试试?”
细雨落在虞朝暮遮面的银色面具上,湿润的地里,那把透明的伞染上了些泥污,虞朝暮被重寒煜一把抱住,她的双手微微抬起,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而后缓缓的,虞朝暮轻轻的抱住了重寒煜的腰,又轻轻的拍了拍重寒煜的背,轻声道:
“有十年不见了啊,十年的时间,不短了,我……”
她想说我很抱歉,可她又有什么对不起重寒煜的呢?说到底,她从不曾辜负过他,不曾对不起过这辈子的重寒煜。
只是十年不见,又不是前世今生,再也不能见了。
这是一种很惆怅的心情,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特别是如今的重寒煜,还麻烦缠身,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一个态度,上一句话说完,下一秒就不记得了。
局面这样的混乱,虞朝暮还被沈澜给通缉着,她原是不想给重寒煜惹麻烦,可现在这个人变成了神经病,她怎么放得了手?
“我很想你。”
耳际突然传来重寒煜的这句话,他闭上眼睛,将虞朝暮又抱得紧了些,沉声道:
“尽管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我也要跟你说,我很想你,你走了那么多年,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再见你,我也只有这一句话告诉你,我很想你。”
对重寒煜来说,他的记忆是混乱的,甚至是断片的,今天记得这些,明天记得那些,除了刚刚重生回来的那段时间,他是青龙城的重寒煜外,之后十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天理清过自己的记忆。
有时候他觉得,从他上辈子第一次看到虞朝暮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这个女人纠缠,她让他等了无数漫长的时光。
有时候他又觉得,他第一次认识虞朝暮,她还不是她,她叫重润雨,是他的妹妹,后来才慢慢将自己洗髓后,变成的虞朝暮。
他仿佛历经沧桑,又仿佛不过才是三十多岁,仿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仿佛需要静静蛰伏,静待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