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们不要欺负阿语
“祖祖，以前那些大人们也是住我们这样的石屋吗？”
有个幼狼正太窝在编织藤席的阿娘怀中，一脸好奇地问道。
被唤作祖祖的老年雄性苍狼慈和地笑了笑，笑声勾起一身年迈的伤病，尽管他压抑着，仍是不可避免地重重咳嗽了好几下。
周围的苍狼都是一副担忧之色，坐得离老年雄性苍狼较近的两头苍狼连忙帮他轻拍着背部，好让他舒畅些。
“咳，好了好了，都是老毛病了，咳归咳，倒还能再陪你们待几年。”
年迈的雄性苍狼说起生死，一脸淡然与随和，他让两头苍狼坐下后，目光望向那头提出疑惑的苍狼正太，语气温和。
“那时候咱们可没有石屋子住哩，都是木房子，用树叶搭在上面，总是不防水，一到下雨天，整个屋子里都湿了，角落里都能种出蘑菇哩。”
年迈的雄性苍狼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部落，他目露怀念之色，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唏嘘。
“那时候山里头的魔兽也有很多，每天晚上，总有魔兽跑到部落里抢吃的。那时候，咱们哪有多余的食物呀，那些魔兽肯定就是循着苍狼的味道，闯进部落里来的……”
“可是祖祖，咱们现在的食物也不多，树根好难吃呀，还有那种硬邦邦的树叶也好难吃。”幼狼正太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单纯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幼狼正太话一出口，他阿娘就空出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严厉教训道，“再难吃，也没饿着你，你要觉着不好吃，那你自个去山里找。以后可不许这样说了，要不然阿婶阿舅他们会伤心。”
幼狼正太单纯的世界观里，对获取食物背后的种种辛勤与无奈并不了解，他听阿娘这么说，连忙点头，认真道，“阿娘，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说了。”
年迈的雄性苍狼并不在意小孩的童言，他缓了缓，抬起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浑浊双眸，继续说，“整片大陆魔气肆虐，食物紧缺，咱们部落也日渐衰弱……一直到幼狼们的固定神通受到魔气刺激，提前觉醒，才勉强稳住了如山崩的局势。”
“祖祖，我们现在有阿语大人了！阿语大人超厉害的！”
一位幼狼萝莉动了动耳朵，清脆又空灵的嗓音就像天使，语气里带着纯粹的仰慕之情。
“嗯。”说到阿语，年迈的雄性苍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认真道，“阿语是木之灵，你们要好好记住阿语对部落的贡献，要好好尊敬阿语，不能对阿语无理……”
“知道啦祖祖。”幼狼萝莉笑嘻嘻地点头，撒娇道，“祖祖每回都要说起这个事，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啦。”
站在小巷里的齐语背靠着石墙，身处于阴影中，老实说，这种听别人谈论自己的感觉……还挺不错。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树妖，齐语对自己的情况还是很有比数的，她也是撞了大运，才能被苍狼挖回来，树叶也有了用武之地。
要是还待在那荒山野岭里，一群没有灵智的魔兽可不会判断齐语究竟有没有价值，反正撞断拦路树就对了。
就是一棵金叶子树它们估计也是照撞不误，齐语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她之前还处于本体状态无法动弹时，就见过不少被魔兽横冲直撞给撞断的树木。
那时候的齐语每天都活在随时准备遗言的恐慌中，差点顶不住。
后来齐语被苍狼挖回了部落里，虽说飓风季节的时候，齐语把自己弄得惨了点。但好在除了报恩之外，她的付出也有回报，至少她得到了苍狼部落的认可与尊敬。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有互利互惠才是双赢啊。
齐语在小巷里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她见不少苍狼已经起身准备散场，也没有再逗留，趁他们没发现之前，齐语悄悄离开了苍狼的居住区域。
……
齐语走后不久，阿岁的身影出现在居住区域的街道上。
阿岁的居住石屋不在这里，她走在街道上，有不少见到她的普通苍狼纷纷主动打招呼。
阿岁颔首示意，一直走到街道中央的火炕附近，然后在那位年迈的雄性苍狼身旁，跪坐在地。
阿岁脑袋低垂，语气非常恭敬，“泽阿姆。”
被尊称为泽阿姆的年迈雄性苍狼动了动浑浊的双眸，他侧头望向阿岁，光凭她的坐姿和嗓音就已经分辨出来了，笑了笑，“是小阿岁啊，你们这些小辈就是喜欢讲究名头，我可比不得那些阿姆啊，我只是个活得久一点的老头子罢了。”
“您太谦虚了。”
阿岁毕恭毕敬地说道，魔气没有出现时，苍狼的平均年龄是三百岁，而如今，苍狼的平均年龄是一百五十岁，直接锐减一半。
然而眼前这位年迈得连眉毛都花白的苍狼，已经活了三百九十多岁，即便放在纯净时代，也是长寿的苍狼，更别说魔气肆虐已经数千年后的今天……
光是年龄，这位年迈苍狼就已经甩出一众苍狼一大条街，更别说这位泽阿姆年轻的时候，还有过无比辉煌耀眼的战绩。
苍狼部落能在魔气污染下还顽强地生存，这位泽阿姆的贡献颇大。
阿姆两字，对于苍狼来说，有图腾的寓意，而图腾，则类似神仙，神灵，祖宗等等的信仰。
泽阿姆既是苍狼部落的图腾，也是苍狼们的心灵支柱，他的话语权，在整个部落里极重。只要泽阿姆作出决定，部落里即便是苍鹊和一众干部，都只能接受。
而且阿岁和苍鹊，以及一众干部，都是泽阿姆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泽阿姆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
“呵呵。”泽阿姆轻笑出声，“小阿岁跟在阿语身边，还好吗？”
“劳您费心了，一切都好，今天我帮阿语更换了土坑中的土壤，她很高兴。”阿岁一板一眼地说道，就像个交作业的好好学生。
“好啊，好啊，你们这一辈里面，就是小阿岁你的心思好些，有你照顾阿语，我就放心了。”泽阿姆老怀大慰。
“上一次见到阿语那个孩子，还是去年的飓风季节，冰雹季时，要不是她的树叶保护大家，只怕我也要去了去了。”
“我这年纪大了，我也早就做好和大家分别的准备，只不过……阿语一出现，我又还想再活几年。再好好看看部落的发展，也好去了那边，见到老弟兄们，能有个爽口谈资。”
泽阿姆絮叨着，神情追忆。
阿岁心中有些难受，想安慰，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以泽阿姆如今的岁数，还能再活几天，谁也说不定。
“阿语呢，是木之灵，也是我们苍狼部落能不能一改颓废的关键。咱们苍狼多，可不要仗着狼多势众就欺负她。”
泽阿姆语气很认真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