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等待与焦急
“均丞晚上离开的时候，让我问问您，泥山坳您还开发吗？”
阿岁很快便收敛了自己外泄的情绪，她神色如常地禀报道。
“泥山坳？”
齐语闻言，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披肩的清冷感与她与生俱来的温柔交缠混淆。
一时间，阿岁竟分辨不出齐语这抹笑意的含义，是同意亦或者是拒绝？两者似都有，却又像没有。
“泥山坳我还在考虑，但近期内不会开发。”
齐语走进隔间里，将肩上披肩摘下来时，给了阿岁一个准确答复，至于这个答复究竟是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除了她自己，无人得知。
“嗯，我会转告均丞的。”
阿岁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把农植组的那些孩子们调遣到新农田，以后那片地方，就归她们管理了。”
齐语把天蓝色的披肩折叠好，又放回了精美的藤盒里，她合上藤盒，将其放在了第二隔间的草垫堆上。
“好的。”
阿岁郑重应下，心里琢磨着自己明天得早点起来把这事给办好。
齐语对于阿岁的办事能力那是相当信任的，阿岁也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阿岁离开石屋后，齐语走出隔间，朝着自己的土坑走去。
“现在就看谁先耐不住了。”
齐语低声嘟囔了一句，以前是齐语每天心心念念着想要开发泥山坳，但现在，她反倒不那么急了。
齐语可还记得之前她说要开发泥山坳时，族长和干部们都不赞同的神情，当时齐语碍于农植生存问题，并没有跟她们争辩。
但现在，新农田已经开发完毕，农植幼苗也已经种下，且长势喜人，对干净土壤的适应力极强。
“新农田的表现这么好，我就不信你们还能对泥山坳无动于衷，之前是我主动找你们，你们对我爱理不理。”
“现在我也要让你们体验体验急得挠心窝的感觉。”
齐语神清气爽，她看到新农田的反馈后，反倒对于开发泥山坳没那么急迫了，因为她知道泥山坳是绝对会开发的。
只要是有个脑子的，从当前的局势就能看出开发泥山坳属于百利无一害，越早开发越好。
泥山坳只要开发成农田，在齐语的帮助下，将能够负担地起整个部落的食物消耗，且泥山坳意义还远不止于食物方面。
只要泥山坳开发完毕，投入使用，这就意味钳制着苍狼部落发展的平衡，被打破了。
平衡被打破，往往代表着两个结果，有益与有害。
而对于苍狼部落来说，用泥山坳种植的食物打破平衡，带来的益处几乎难以估量，这极有可能是苍狼部落崛起的最大关键。
有了食物，就能养活更多的苍狼，苍狼越多，不管是运输石料，还是开拓地盘，都会更快。
如此良性循环下去，苍狼部落变强只是时间的问题。
泥山坳明面上，只是与食物有关，但隐性下，泥山坳能不能成功开发，对部落其它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影响，那些干部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现在我只需要等着她们先开口就可以了。”
齐语站在土坑上面，化作了本体扎根在土壤中，她估计苍鹊跟干部们得讨论好几天，她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先休息休息。
部落要发展，但作为独苗苗的灵树，齐语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更要紧一点，只要她稳住，部落发展那都是时间问题。
况且如今新农田已经达到了齐语的预期，这也让她肩上的压力骤减，再开发泥山坳，只需要按照新农田那样，平推就行。
齐语抖了抖自己的树枝，枝丫的反馈让她了解到自己本体当前的树叶总数。
“这三天都在忙新农田的事情，好在养分也没落下，我本体的树叶现在已经有四千二百片了，距离苍随恭所说的六千片越来越接近。”
齐语暗自思忖，她今天虽然比之前两天，要稍微轻松一些，但总得来说，也忙碌了许久。
这要是放在平时，齐语意识早就困了，但她现在不但不困，意识甚至还很清醒，思路也非常清晰。
“那件披肩，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厉害啊。”齐语反应敏捷地想到了自己今天披着的那件由灵兽皮所制成的天蓝色披肩。
这提神醒脑的效果可真棒。
……
……
阿岁手持火把走在寂静又空荡的街道上，她在回住所的途中，罕见地遇上了阿年。
“阿岁。”
阿年主动打着招呼，她也是手持着火把，站在不远处凝望着阿岁。
街道两旁的杂草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了轻轻的“沙沙——”声响。
阿岁停下脚步，神情平静地轻嗯了一声，表示回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反应。
“新农田已经清理好了吗？”
阿年明知故问道。
“嗯。”
阿岁简短回答，没有要闲聊的意思。她的秉性向来如此，正事之外，她能一整天不说话。
阿年跟阿岁共处数十年，对她的秉性早已经摸透了，同样的，阿岁也摸透了她的性子。
作为族长的亲卫干部，阿年每天就不说多忙了，但也没有闲到在晚上散步那么轻松。
阿岁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的时候偶遇到阿年，这在她看来非常巧合。
而且阿年这明知故问的闲聊，更让阿岁意识到阿年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阿年主动蹲点的可能性极高。
阿岁心中有点好奇阿年专门等她做什么，但她并没有主动询问，而是在等待阿年先开口。
双方就这样手持火把对视着，沉默了几分钟。
阿年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下额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提起这件事不会显得太僵硬，“新农田已经开发好了，那……泥山坳那边，阿语有说过什么吗？”
齐语以为族长和干部们商议泥山坳的事情，估计要花好几天，但实际上，族长已经坐不住了。
阿年如今的行动，就是最显然的表态，苍鹊都派阿年过来探探阿岁的口风了。
阿岁的反应很快，她立即意识到阿年的询问背后，定然有着族长的影子在。
“阿语说，暂时不考虑泥山坳。”
阿岁如实告知道，“今晚我代均丞刚问过阿语，这是阿语亲口说的。”
阿年心下一沉，她朝阿岁点了下头，叹气道，“我知道了。”
“阿语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清理新农田的土壤，很累。”
阿岁想了下，还是决定提醒阿年，以她跟在族长身边锻炼了数十年的大局观，自然看出了泥山坳对整个部落的益处。
但不论是于公于私，她都认为开发泥山坳之前，要让阿语好好休息。
阿年闻言神色稍怔，她笑说，“这有点不像你了。”
以前的阿岁，没什么私人感情，一切举动都是由绝对的理智把控，哪怕她做的是对的，偶尔会显得很不近人情。